>
换好衣服,风飞翼替她解开被褥上的结。苏亦彤冒出个脑袋来,气得牙直痒痒。“小气鬼,看你一下你会死吗?”啧了啧舍,真是可惜了她的美男换衣图……
一想到风飞翼刚才衣衫半退的模样,她就忍不住鼻血直流。
风飞翼嫌弃的丢了块帕子过去,“陛下,还是好好擦擦自己的鼻血罢。”
“哪里有了?”抬袖一抹鼻血,她脸红道:“朕只不过是心火上涌。”
心火上涌?风飞翼挑了挑眉。这种话也只有她说得出口了。
外头的雨还在下。
车内因刚才的那一幕,温度上升了不少。
风飞翼谴人来将车上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又打着伞下了马车。
苏亦彤哭笑不得的看着被自己糟蹋的不像样子的袖袍,哀嚎了好一阵,才换衣服。
大雨一直下到了后半夜。
第二日。
清晨的光线格外清晰,雨后朝阳带着沁人的凉意席卷而来。
一大早,长长的队伍就踩着泥泞的路上路,一路颠簸,苏亦彤只觉颠的自己屁股疼。
行至半路,风飞翼思来想去,总觉得眼前的苏亦彤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为一探究竟,他决定与她独行,赶赴幽州,一查幽州现在的情况。
苏亦彤正有此意,一听他的话,当时就应下了。
登时二人骑马前去,大部队后方缓步随行。
清晨的风格外的凉,昨日因流鼻血过多,她的脑袋到现在还是一片昏沉。心里暗叹了一声美色误人,便骑马朝着风飞翼追去。
小喜子一死,虽然已经证明了风飞翼并不是那个想要杀她的人,但苏亦彤明白,即便如此,也并不代表风飞翼就不想杀了她,取而代之。
所以,她在心底从始至终都留了个心眼。
离开了几日,幽州城的瘟疫好似更严重了。
大雨过后,路旁被雨水冲刷过得尸体浮肿的像是水中的一块浮木,正常人一看,都不由感到心惊。
苏亦彤跳下马来,登时便有人一拥而上,哭嚷道:“大人,行行好吧,小的已经几日不曾进水进米了。”
“大人……您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你们?”她于心不忍的别过视线,快速从衣摆处扯下一块碎步,遮掩口鼻,同时对风飞翼道:“此地感染瘟疫的人数较多,你先将口鼻封上,以防感染。”
风飞翼一怔,虽不知道她的话到底能起到多大作用,但还是照做了。
幽州瘟疫一出,整座城就相当于废了。
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更有病死街头者,无埋尸之地。
苏亦彤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一幕,鼻头莫名酸涩。
“陛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两人刚开始下马的时候,前方还有路可行,但越往前走,前方的路就越是难走。
大批尸体躺在官道中央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似是难民们有意为之,好在此为自己争取到一条活路。
“先将马弃了吧。”她们先前出门的时候,身上所带干粮并不多,如今又有难民拦路,不管肯定是不行的,怎么也要给他们留一线生机,否则日后等他们反应过来,她这昏君的头衔定是坐定了。
“弃马?”风飞翼错愕的看着她,墨染的眸子似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果然,眼前的人与过往那个怯弱的皇帝陛下并不是同一个人。
苏亦彤天性懦弱,尚无帝王之风,更不会体恤百姓之苦,他隐隐记得,去年年末,琉璃在斩杀先皇留给她的那枚暗棋之时,她吓得面色皆白,只躲在琉璃身后一言不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