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自己落入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之中。

    心像是突然找到了安放的地方,泛着阴森寒凉之气的伤口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她眨了眨眼,抬眸看向面前的人,突然觉得他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了。

    然而,好感超不过三秒。便闻一道呵斥声在她耳畔响起。

    “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风飞翼眉头皱成一团,心有余悸。

    “做什么?”好感与反感在心中交织,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怔在当场,任他抱着,也不反抗。

    见她难得的这么乖巧听话,风飞翼的脸色稍有好转。有些无奈道:“你……”

    空气会不会传播,他不知道,但据他最近观察所知,但凡肢体有接触者,感染瘟疫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刚才若不是他来的及时,她差一点就够上那只手了。

    后怕在心底阵阵蔓延,不等他有所动作,苏亦彤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口鼻,惊慌道:“风飞翼,你是来找死的吗?不知道瘟疫会空气传播吗?”

    听着她慌不择路的谩骂与责怪,不知怎的,他却是气不起来。

    她这是……在关心他吗?

    眉目舒缓了些许,他放软了声音。“还不是因为你。”

    他一听到她来了天牢,吓得一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若不是他有轻功傍身,他真怕,她会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出事。

    “因为朕?”苏亦彤愕然。

    不应该啊,这人该不会是神经病犯了罢?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她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姿势太过暧昧。

    “咳……”

    牢房中还有那么多人呢!光天化日的,男男相抱,成何体统。

    不动声色的推开揽着自己腰身的那双大手,她清了清嗓子,睨了眼后头一群快要惊掉下巴的人,拔高音量道:“朕刚刚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没有?”

    士兵们愕然!陛下刚刚有同他们说过什么吗?

    没有反应?苏亦彤挑眉,默默扶额。

    这些人果真当她是死的啊。

    “去隔离的百姓中挑些感染瘟疫的人来将牢中的尸体处理一下,顺便消消毒。”她的声音不大,落在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却是回音阵阵。

    士兵们拱手领命而去,风飞翼双手拢在袖中,斜眼看她,似轻描淡写地问道:“现在可以走了?”

    “嗯。”苏亦彤点头,抬步就要走,眼角余光又瞥见那张在烛火摇曳下晃动着的长满脓疮的小脸。

    她微微一滞,慢慢的转过身,隔着牢门看她,不忍道:“你……想不想出去?”

    此地多是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人,她这话一出,不断有人从阴暗的角落里冲了上来,趴在铁栏上,面容狰狞的朝她招手,大声喊道: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那声音似是游离在生死之境的人对这世间最后的一点留恋,万念俱灰之下,唯一生出的希冀。

    “我……”喉头哽咽,苏亦彤垂下眼睑,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下情况,根本容不得她做选择。

    她若放他们出去,连累的就是天下万民。

    一只老鼠坏一锅汤的道理她懂,也正是有这种觉悟,所以,时至今日,她才能大义凛然的站在这里。

    “陛下身体抱恙,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随本王出了天牢再做打算吧。”风飞翼淡淡扫过那群人,身上戾气陡生。

    “可是……”

    不等她把话说完,风飞翼长臂一伸,径自将她揽入怀中打横抱起,朝着那散发出微弱光线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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