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怕只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两厢思虑之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这扇大门。
烈日炎炎,蝉鸣鸟叫。
闹事的百姓们迎着火辣辣的阳光,站在暴晒的街头你推我搡,已是汗流浃背。
干哑的声音强差人意的没有想象中的气势如虹。却是一句接着一句,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当今天子昏庸无能,贪图享乐,更是置我们幽州百姓于水火之间,实在德不配位。当从皇位上滚下来……退位让贤,让能者居之。”
声音之亢奋,真让人热血沸腾。
这都不是最气人的。
最气人的是,竟然还有人利用孩童的天真,让一群只有六七岁左右的孩童大街小巷的游街示众,嘴里歌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歌谣。
“朱门狗肉臭,路有病死骨。天子不识百姓苦,把酒当歌夜夜欢。”
风月都替他们感到可耻。
这些人,说白了就是一群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收你恩惠的时候对你千恩万谢,等觉得你起不到作用之时,又倒打一耙,蛮不讲理。
重重哼了两声,小丫头别过视线,暗骂一声:“白眼狼。”
风飞翼好气又好笑的低头看她。“你怎知他们是白眼狼?”
风月撇嘴。“陛下这么好的人,又怎么会是昏君。”
况且又有哪个皇帝,会把别人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伴在苏亦彤身侧的这些时日,她旁的都没看到,独独只看到了她的好。
也只有那些盲目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才会觉得陛下是个昏君。
风飞翼掩唇轻笑。“她若是知道你这么夸她,就算是睡着也定会笑醒的。”
范凌听见动静,转身看了过来。这一看,却是泪眼婆娑,潸然泪下。“摄政王殿下,您终于来了。”
又看了看他的身后,没有看到预期中该出现的那个人,他有些失落。
风飞翼冷眼扫他,大步迈出了门槛,问道:“如何了?”
范凌摇头,苦着脸看了眼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回道:“这些百姓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守在这里,胡言乱语。”
像辱骂天子的这种污言秽语,他自是不能说的,也只有用胡言乱语四个字替代。
“是吗?”
风飞翼不动声色的望了过去,冷峻的眉眼似染了冰霜。
明明热得浑身是汗,范凌却没来由的觉得心底阵阵发凉。
“可去查了是因为什么原因。”风飞翼出人意外的没有动怒。
范凌有些错愕的看向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查了,据说是因为城中粮草已尽,百姓们都饿着肚子。昨日又听闻陛下露了脸,以为是陛下故意不理会民间疾苦,所以才来闹事的。”
“饿肚子?”风飞翼斜眼看他。“饿了几日?”
算算日子,云清也该到幽州了。
只是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日!”范凌压低了声音,有点心虚。
他虽然贵为幽州知府,但自瘟疫蔓延以来,城中粮草早就在封城的那几日散的差不多了。
而且,这几日从外地来的难民越来越多,引起暴乱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一日就如此大动干戈。”风飞翼怒道:“难道我离国子民当真如此无能,任由旁人牵着鼻子走?听风就是雨吗?”
他怎能不知,这聚众闹事的背后,是有人蓄意为之。
倒是他小瞧了那人,国难当头,竟还有心思玩这种小把戏。
轻哼一声,他的话不怒自威,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