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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走出栖梧宫的时候已交辰时,宫人进来禀报后,执着茶的云侧妃便出起了神。秦氏从旁看她片刻,说道:“昨夜里,父亲和王妃看着很是不对劲,他们之间不会有事吧?”
旁侧的陆曜听闻也看了过来。
云侧妃垂眸看着手里的茶,到底没喝,放回桌上:“不会的。”
秦氏吸气不再言语了。反是陆曜道:“侧妃如何笃定?”
云侧妃直直望向他:“因为他们俩都还得撑起晋王府。你父亲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与王妃闹翻,或者,他根本就不会与王妃闹翻,因为这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而王妃她也从来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她当然也不会偏激。”
陆曜默语,随后又朝着门外承运殿的方向看过去:“照侧妃的话来看,他们之间确实是有不和?”
云侧妃默片刻,道:“但凡势均力敌的双方,十几二十年下来哪里可能毫无争端?夫妻之道如此,为政之道也是如此。”
……
晋王与王妃昨夜里人前争执,有许多人看见,除去陆曜与秦氏,亦有不少人在暗自揣测。
一旦有了走的念头,思绪就忍不住朝着这个方向走了。宋湘觉得除了去禀知王妃,也十分有必要去趟拂云寺见趟宁王妃。陆瞻从晋王府脱离出来,作为陆瞻的生母,对陆瞻就有十足的权力了,这件事也须得与她商量。
还有宋家那边,那倒不会成问题,郑容他们总归是无条件会接受她的,只是也得让他们有个准备。
所以说要走,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行的事。加之秋狝在即,为免扫兴,此时也不是极好向皇帝提出的时机。
魏春传了早膳来,陆瞻仍有些低落,宋湘不去打扰他,吃完便还是去了趟倚福宫。
周侧妃已经押起来,但据景旺说,她一整夜都在哭骂,哭是冲着晋王骂,骂则是冲着陆昀在骂,宋湘跨进倚福宫时,在角落里捡到了那两只写着她和钟氏生辰的小人,密密麻麻的针头刺得人手心怪疼的,她略看了会儿,又先拐去了看押周侧妃的偏殿。
栖梧宫的贞娘和钟氏身边的嬷嬷都守在这里,宋湘让她们开了窗,只见昏暗屋里,周氏果然悲悲切切地坐在地上,或许以为是晋王来了,她半含泪做出楚楚可怜状,待看清楚是宋湘,又立刻狠戾起来:“你来干什么?”
宋湘晃了晃手里的小人,转身走了。
前世陆昀在他们婚礼上出的那夭蛾子,宋湘已有十足把握,此事实际上定然是出自周氏之手。只不过当时不曾伤及到钟氏,是以陆昀便出来替周氏顶了罪。
这一世若非钟氏肚里有了孩子,周氏事发后多半又要故伎重施,可惜,这次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孩子的失去周氏固然有罪,但晋王也难辞其咎。
钟氏也是彻夜未眠,似一夜之间便枯萎了。看到宋湘过来,她又冒出汪眼泪。
宋湘坐下来劝慰:“你是大家闺秀,自然不曾与这些阴私打交道,陡遭伤害,确然难以心平。
“事情已经发生,还是身子要紧,三哥他已知错,你自己掂量看看,能不能原谅他?若能,便好生过日子。若不能,也有个计量。”
钟家到底是有实权在手的勋贵,若是钟氏实在与陆昀离了心,那么哪怕是不能和离,南平侯府也定然能撑起她的腰杆。
这时代女子最是无奈,和离二字说来容易,实行起来又哪有那么简单?
刚强如晋王妃,如她自己,最终也都只能奉旨成婚,抱着安心生儿育女的态度来接受现实。能够有儿女为伴,便算是受命成婚的婚姻里最大的慰藉了。
钟氏听完好歹把眼泪止住了。
宋湘看着她服完药,神色松下来,才又扶着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