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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张罗打点下来,天色已经黑透了。王福在萧祺往身上别匕首的时候进来:“安福寺里刚才进了人,如今已开始在寺庙周围展开搜索了。”
萧祺听到这儿顿了下,随即又加快了速度。
他一面叮嘱萧夫人:“没有时间了,你与王福随在我身后,回头到晋王府西角门下等我。等得了手,我便立刻出来与你会合。然后一起出城。”
萧夫人也嘱道:“你小心些。”
患上了夜行衣的萧祺走出房门,院子里已经站着十来个人了,彼此默契已足,他挥一挥手,就要跃上墙头。
最前面的刘颂将他喊住:“主上,听说老太太醒了!”
萧祺目地定在原地。片刻后他取下面巾看过来,清冷脸色如同这冰天雪地。
他不说话,刘颂也不敢动。
每个人呼出的气息都在空气里成了白雾。
“看来我们运气着实不怎么好。”萧祺说道。他重新把面巾带上,看着面前雪地,缓慢地说出来一句:“这场大雪,就当是给老太太戴孝吧。”
随后吐出来的话语却如同从冰窖之中传过来:“兵分两路,一路去侯府蹲着,一路随我去晋王府!待我得手,再侯府取命!”
说罢,十几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地跃上墙头,分开两方散去了。
天地瞬间归于寂静,偶尔被风雪扫落的落叶,就像恶战之前的幽灵,在空中飘浮游弋。
萧臻山在分别前得了陆瞻那袭话,心口如同堵了一大团棉花。他与陆瞻自小相识,虽然最初与他交心,也曾有一部分原因出于立场考虑,可是选择信任陆瞻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就算是还没有下定决心之前,他也从未想过要损害陆瞻的利益。
可是谁能想到他们之间会横着一个萧祺,还有一个一路护佑着萧祺成长到如斯境地的长公主?
但他不明白,陆瞻为何会在抓捕萧祺这件事当中,对自己带有个人情绪呢?
回到荣禧堂,也许是长公主的吩咐,很多人都已经散去。就连晋王和永安侯他们也不在场了。
热闹了整日整夜的屋子这时候反倒空荡起来,随着开启的房门,寒风窜进屋里,撩起了帘笼下的纱幔。往日这些看起来富丽堂皇的装饰,此刻却显得有些凄凉。
“是谁?”
长公主略带沙哑的声音在里间响起。
萧臻山走进去,立在帘栊之下,望着靠在枕上的她。也就这一日一夜的功夫,历来雍容华贵的她看起来苍老萎顿了很多。
“是我。”萧臻山还是应了一声。
长公主自然已经看清了他,她朝她招了招手,等他缓缓走近,又让他在脚榻上坐下来。
“你看起来很伤感。”长公主温声道,“是因为受到了祖母的连累吗?”
萧臻山默了下,随后摇了摇头。
“不用顾忌我而撒谎,我们身为人,生而为皇亲国戚,应该做天下表率,担当起自身犯下的错。我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你不用替我掩饰。”
萧臻山深吸气,垂下头来。
长公主继续道:“臻山,抬起头来。”
萧臻山抬起头。
“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因为我感到羞惭。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想想,怎么保护好自己,以及怎么保护好萧家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萧臻山道,“我一直没有出众的能力,是这些年很努力很努力,才有了一点看人行事的本领。但这远远不够应付眼前的困局。”
“你若是不知道,那祖母来告诉你可好?”
萧臻山定定听着。
“萧祺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