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虎只得照办。

    钱万三移步到一袭青衫身前,平静道:“公子,介不介意拼个桌?”

    徐天然起身,抱拳道:“前辈移步,莫大荣幸。”

    第一回合较量,徐天然赢了。

    钱万三刚要落座,徐天然率先说道:“前辈,他们三位是在下朋友,敢问前辈介不介意与他们落座?”

    钱万三淡然道:“不介意。”

    徐天然和钱万三相对而坐,千白、千寻和囚牛坐在徐天然左侧,钱万三朗声道:“公子,介不介意我的扈从一同落座?”

    徐天然摆摆手,平静道:“不介意。”

    花染、李长安和甲乙依次落座。

    徐天然举起酒杯,以地主身份说道:“前辈,萍水相逢即是有缘,晚辈敬您一杯。”

    钱万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幽幽道:“良缘孽缘皆是缘。”

    徐天然微微躬身,“干戈可为玉帛,皆在前辈一念之间。”

    钱万三摇摇头,无奈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身不由己。”

    徐天然叹气一声,“针锋相对、剑拔弩张、草木皆兵。”

    钱万三自然听懂徐天然的意思,微笑道:“年轻人,不要学那些老乌龟说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就说说,打还是不打?”

    按理来说,徐天然于钱氏而言有功,虽说扬州截杀,钱万三能够保钱彬彬性命无虞,但是李长安、甲乙和花染的结局就不好说了。

    姑苏钱氏再是财大气粗,轻易折损三位高手也是会肉疼,但是,命运仿佛跟徐天然开了个玩笑,阴差阳错又站到了对立面。

    徐天然摇头道:“晚辈若是能做主自然是不打。”

    钱万三轻轻抚摸翡翠扳指,深邃的眸子露出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你怕输?”

    徐天然微微摇头。

    钱万三有些疑惑,不过也能明白一二,笑道:“你本就是局外人,可不入危局,结局于你而言自是无关紧要。”

    徐天然再是摇头。

    钱万三轻轻靠在椅背上,凝视着眼前年轻到令人嫉妒的布衣青衫,“那是为何?”

    徐天然眼神诚挚,沉声道:“只为临安五十万无辜百姓。”

    此言一出,李长安身躯为之一震,眼前最厌烦读书人的青衫,比自己更称得上读书人。

    钱万三慵懒地看一眼一袭青衫,“临安百姓与你非亲非故,与你大道无益,何苦为区区五十万蝼蚁入局?”

    徐天然沉声道:“蝼蚁何罪,蝼蚁何辜,蝼蚁何弱?”

    钱万三隐约可见,一袭青衫身前一柄本命飞剑破开窍穴悬于眉心,透过人间剑,钱万三恍如看见了整座城池的人心。

    这一瞬间,钱万三才认真审视站在自己眼前的年轻人,一袭青衫,不为一己之私,只为万民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