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她,确实也不为妥当,乃是赏罚不明之举,由此而言,今日我对她所说之话,未必可作数,只能起到吓唬震慑之作用,但警告是难免的,我也不由得打算想好一些警告之话方可,还有务必得跟胡灵裳讲清道明状况。

    韵雯当真疲惫了,说完话后,没过多久便已然沉睡而去,我也乏了,今日一天本就事情繁多,刚才又耗费诸多心神跟那宋白露周旋,现在也已困意袭来,便就此番睡去,睡前还看了一眼枕边之人,心中当真无比之畅快。

    这一觉也睡得又香又沉,连梦中都是跟韵雯在耳鬓厮磨,情话绵绵,说不尽,道不完,梦境当真也无比的真实,如此一直到了白天,被一阵推拉门的声音吵醒,这才起来,一摸身边,却发现韵雯已然起来了,此刻不在床上,但是在她睡下的位置还摸到了一块石头。

    床上怎么会有石头呢?于是我掀起觅龙袍,在鱼人膏点着的烛火下,看到了那块石头,拿起石头,却见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正有着木炭笔写下的几行字,笔迹清秀,便就是韵雯所留下的,我心理有种不安之感,但多是希望我多想,想着可能就是韵雯提前出发去办事,故此特意嘱托一番之类的。

    但这想法马上就被我自己否定了,她若是疲累,通常早上都会起的比我晚,此刻这么早她能去做什么?再者,这里的纸可宝贵的很,用一张纸来跟我留言一些没用的事儿,恐怕不可能是韵雯所为。

    由此,我心中开始担忧起来,将纸拿起对着着光盯着看了良久,直咽唾沫,看着上面特地给我留下的字,揣揣不安。

    只见信上写几行字:夫君,其实一周前你告诉我白露和灵裳曾秘言针对我之事时,我便想了许多,既然我是招致厄运之人,那么定然也便是留不得了,她们说的与做的没有错,为我一己私利而害到无辜之人,我做不到,也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做到。

    一周前我就想,或许这便是我们最后的时光了,所以我一定要为你做到我所力所能及之事,鬣狗人能够安居乐业,我也已经与你完婚,一切都已满你心愿,这些便是我能够为你所做所有事情。昨夜我抱着一丝希望,还想与她们谈判,但如今想来也觉得不现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白露姐需顾及你和她自己,灵裳姐也需有顾及她的狐族,怎会为我犯险?

    我走了,将厄运带离开你身边,你今后好好过日子,若是愿意,写个亡妻张氏韵雯之牌位与前辈们同放祠堂,将我记在心理便可,不必来寻——妻张韵雯留。

    紧紧抓紧了手中的纸,揉捏成一团,但想到这可能会是她唯一留给我可以纪念她的东西,故此还是冷静下来,再次给摊开,可那些木炭写下的字不如铅笔那般稳定,故此还是模糊了许多,我小心折叠好,一行泪不免流下。

    床上早已没有她的余温,冰凉不已,估计已经离开很久了,她若想离开我,必然会提前准备,她心思向来细密,而她不愿意我去找她,估摸着也都想到这一层,所以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定然是趁着我睡下做着美梦之际,毅然留下笔记而去。

    我说她为什么那般尊重传统,出生书香门第之女孩,会同意先圆房后补齐形式,原来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满足了我们各自的心愿后,再离开罢了。

    我垂足顿胸,恼怒自己昨夜竟然没曾想道。

    不过不管怎样,她已经是我妻子了,哪有丈夫不管妻子死活的道理?

    “张韵雯,你的离开对我而言才是噩耗才是厄运,你不明白吗?”我沉声说道。

    随即起身穿起衣服,离开小木床,便就准备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