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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鲍仲清的结局早就注定,那么那场婚礼的意义何在?他宋遥去站台的意义何在?
就只是为了让鲍仲清安心生儿子吗?
一个门生的女儿,区区苗玉枝的幸福,倒也不是不能牺牲,但有没有必要让他宋遥宋真人亲自送上门去?
这对宋遥的颜面,是一种伤害。
重玄胜在私下里曾有论断,认为朔方伯鲍易肯定要在家族利益上有所割让,才能够予以挽救。他还想着能不能跟着一起吃上两口,毕竟他也是亲自去祭奠过鲍仲清的‘鲍世子生前好友’,混个饭吃理所应当……
但朔方伯府实际上的动作却是一直没见着,宋遥这边也风平浪静。
重玄胜猜测鲍易的解决办法,可能是以个人形式展开,涉及的是洞真层次的隐秘……还愤愤不平了许久,直呼鲍家伯父太浪费资源,宋真人没那么难哄。
不过姜望最没有想到的是,此前没有什么交集的宋遥,迎到他的第一句话,是讨论长济水寨的这“长济”二字。
长济水寨横跨于淄河上游,结构上木石并用,辅以铸铁,整体风格雄伟磅礴,远远望去,如一头凶悍巨兽,俨然有吞海之气魄。
彼时的宋遥,就立在水寨门外,仰看那竖匾上如龙蛇游下的“长济”二字。
“武安侯可知,这两字是何人所书?”他如此问道。
姜望当然不知道,老老实实地道:“请恕姜望孤陋寡闻……连这长济水寨都是第一次来,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听说。”
“青石宫里那位。”
宋遥的声音是如此平静,轻巧。
轻巧得像是在教姜望怎么读“长济”这两个字。
但在姜望耳中,却不啻于惊雷炸响。
他抬眼看向水寨上方,戒备森严的水师将士正在往来巡视。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也许的确什么都没有听到。
姜望便也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离开小舟,继续迈步往水寨走。
他的侍卫统领方元猷,执政事堂调令,带了一支两百人的卫队,早早地等在水寨附近。白玉瑕已经先一步前去调人。
此刻水寨之外,这万顷碧波之上,只有宋遥和他并行。
“很惊讶吗?”宋遥的声音平静,用一种娓娓道来的语气说道:“我国水师就是经那一位整顿,才真正强大起来。决明岛的好几场恶战,那一位都有份参与。所以朝野上下一直都有很多人认可他。不过时过境迁,已经没几人记得了。当年他在夏国问题上犯的重大错误,以及由此产生的一系列应对失措,让他彻底葬送了一切,也让陛下不能尽早移位以超脱……时也命也。”
不得不说,他的历史讲得极好。
但姜望只是平静地道:“让我惊讶的并非是这些,而是……宋大夫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噢,随口一提。”宋遥笑了笑:“希望没有吓到武安侯。”
“青石宫外我也经行过。”
在水寨将士的吆喝声,以及精钢寨门缓缓铺下来的绞索声里,姜望淡然道:“没觉得可怕。”
嘭!
刻印阵纹的精钢寨门彻底降落下来,变成了桥梁,与水面平行。
巨大的气浪将水纹撞远,一圈一圈地漾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