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当然姜望先于那些安静,看到了踏进酒楼来的白衣侯爷。銆

    说重玄遵,重玄遵便到!

    在场这些酒客,哪怕已经挥斥方遒,拿重玄遵横向竖向比较了百十位豪杰,亦没谁是亲眼见过重玄遵的。

    但他的容貌气质实在惹眼,白衣胜雪,星眸缀夜,往门口一站,便天然吸引了所有的视线。

    而他眸光一掠,径往姜望这边走来。

    “怎么还戴个斗篷?”他轻轻一拂,将长凳上的些许油垢拂得干干净净,便自然而然地在姜望面前坐下了。

    两人战场上并肩为袍泽,朝堂上同殿为门神,关系早不是当初那样紧张。

    或者说哪怕是在剑拔弩张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之间也是互相欣赏的。銆

    彼此认可,而各尽全力。

    姜望随手将斗篷摘下来,放在一边。又提起酒壶,翻转酒杯,为面前的人倒了一杯酒。嘴里道:“或遮风雨。”

    重玄遵并不去接酒杯,他当然不会喝这种酒,也从来不会来这种酒楼。只笑了笑:“你的风雨,岂它能遮?”

    姜望淡声道:“聊胜于无。”

    上一次计昭南就是从万妖之门出来,及时赶到这里。

    妖界练刀的重玄遵,如此准确地出现在这里,也不会是偶遇。

    他离开迷界的时候并未与任何人交接军务,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军务可以交接,除了他自己,他的军队什么都没有剩下。銆

    但迷界战争虽已尘埃落定,仍有许多收尾的工作。

    祁笑已经跌落超凡,很多事情曹皆并不适合出面,且还需要养伤。

    他作为爵位仅在曹皆之下的齐方将领,在事实上是肩负一些责任的,亦能手握宰牛之刀,分割许多利益,而他选择离开,一走了之。

    这倒不算什么,顶多担一个骄纵之名。

    他在最后违背了祁笑的军令,不肯对陈治涛和竹碧琼下手,断绝钓海楼未来,则是非常严重的违律。

    如果祁笑不幸亡故,死无对证,那还有掰扯的空间。但他也只是将祁笑送回决明岛,严令任何人不得影响祁帅养伤……现在应该也早就醒过来,还不知怎样弹劾。

    姜望做事情不考虑后果吗?銆

    或许他早已经考虑过。

    但他还是决定这样做。

    正如他看到重玄遵坐到对面来,依然如此平静。

    在朋友和自己之间,他总是选择前者。

    在良心和前途之间,他宁愿杀死后者。

    自重玄遵走进来后,整座酒楼都安静了许多,人们小声地说话,时不时投来关注的眼神。

    他们或许并不认得这两者,但白衣男子已是风华绝代,那独饮许久、揭下了斗篷的剑客,与之对坐,竟无半分逊色。銆

    青衫白衣,各自风流,完全不似此间人!

    重玄遵坐姿随性,额前一缕发丝,垂分他青山明朗的眉眼。很是随意地问道:“为什么会选这样一家酒楼?”

    他说的当然是身份的问题。相较于大齐国侯的身份,这家酒楼实在是太破太差,太不够档次。

    “这家酒楼我已是第二次来。”姜望道:“我记得这里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如今叫做‘玄武楼’,大约是取意四象。”

    彼时已成废墟的酒楼,如今重新建起。在姜望看来,取名“玄武”,还有以水灭火之意,毕竟此楼当初就是焚于他姜某人的火界。

    但恰恰托着食盘的店小二走过来:“客人误会了,鄙店取名其实与四象无关。”

    这小二倒是个胆大的,旁人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