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依靠‘代名’和‘代形’,以及这座陨仙林,就想终结我的一生?”

    祂的犬爪化成一只手,正正握住了扎在犬颈的剑。

    那嵌进岩壁的犬身里,又似岩浆潜行地底,探出另一只手来,掌心托月,盛住了熊稷的拳头。

    “代我名者终非我,所见皆谬意不知。你们究竟是越来越熟悉我,还是渐渐对我感到陌生!!”

    楚天子把祂和陨仙林钉在一起,叫祂无所逃遁,以陨仙林替代祂的详细方位。

    如此“确其代名”、“确其代形”、“确其代位”,三确其身,把一个无法定义的超脱者定在那里,而后强硬地以国势来镇压。

    祂也真个就以自身为陨仙林,合道陨仙林里的一切来反争。

    祂在陨仙林里经营的岁月,远逾楚人对楚国的经营。

    这片土地,究竟应该谁来做主?

    “代你名者终非你,但却是靠近你的过程!”诸葛义先此刻的声音虽然苍老,但并不疲惫,更不衰弱,反而充满激情,十分昂扬,像是一团烈火,燃烧到了最灿烂的时候。

    “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你不断地暴露自己。在山海道主的追逐下,没有机会修补自身。无法学习,不能与时俱进。”

    “等到了超脱瓮中,面对未知的恐惧,你频频出手来挣脱,更是一再的自显。”

    “你也明白到了这样的时刻,出得超脱瓮后,你甚至不再掩饰——”

    “怎么死到临头,你又生起孱弱的希冀来。”

    “到了现在,你还想藏名吗?”

    合章华台十二枢官、三百六十五星策吏、不断登台又不断撤下的无数属员,敕楚境神鬼之力,诸葛义先声音异样的高亢。

    他并不显身于人前,但你仿佛看到披发的巫,在癫狂地祝舞:“你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无法再藏住,为何还抱着这样耻辱的侥幸?”

    在诸葛义先说话的同时,凰唯真也踏步而前。祂并不做多余的事情,一如前两年,只是专注地干扰【无名者】,使之不能认知。

    若将现世简单地看待为山川湖泊,【无名者】的认知,就好比覆盖山川湖泊的地膜,以前都是严丝合缝、无比贴合,遂能与世同隐。

    这两年山河易位,沧海桑田,尤其是有几座山峰不断拔高,这张来不及修补的地膜,已被戳得千疮百孔。

    这才是针对【无名者】的这一局,能够开启的前提。

    此刻的凰唯真也只是一抬手,【无名者】托向楚天子拳头的手,就被祂按住了。

    楚天子的拳头于是再一次轰下,重新将【无名者】嵌紧在崖壁中。

    空中一时腾鬼雾,鬼雾倏而化飞鸟,飞鸟瞬间落尽血肉、拆分细骨,那骨头落在地上,倒插入土,又顷刻生成了桃林!

    桃花开,桃果红,桃面生果虫,一霎凋尽了,只剩一个雕刻成阁楼的果核,散发着幽幽的冷光。阁楼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独立欲窜,俄而被另一个小人轰灭。

    超脱层次的力量,以陨仙林为载体直接碰撞。

    大至山林,小至草木,无所不争,无处不杀。

    整座陨仙林,在虚实之间急剧地变幻!

    “那你就告诉我。”【无名者】的声音道:“我是谁?”

    诸葛义先的声音,随着星河呼啸,也因为星河而在陨仙林环绕:“超脱不可测度,所以我算不了超脱者。”

    “我只能问自己,一尊绝巅之上的存在,能够在陨仙林里获得什么呢?祂这么多年不离开,究竟在留栈什么?”

    如果是重玄胜在这里,他大概会说“英雄所见略同!”

    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陨仙林里只有诸葛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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