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也大概清楚中央天牢底下封印的是什么样的存在。
连三尊都未能将其真正灭杀,只可封镇起来,交由国家体制最巅峰的力量来压制,用时代洪流来消磨,以无尽时光来放逐。
就这,也还是让祂逃脱了!
天子要驾驭【三清玄都上帝宫】去征彼辈,最后要杀到何处?
这一路跨越多远山河,横穿谁家国境?
国势能不能撑得住,皇帝能不能撑得住,且都两说。
天下窥中央久矣!
岂不怕两败俱伤后,有人横起一刀?
虽有霸国不伐的共识存在,但在近在眼前的巨大收获面前,难道要寄望于他人遵守所谓“共识”?
如此大争之世,礼义早已是一张废纸。盟约都能撕毁,誓言都可背弃,共识算什么!默契算什么!
此即“人心难测”。
至于“天意如刀”,则是他更隐晦的提醒,他在强调那位逃离天牢的超脱者的手段。
今日朝堂中的种种碰撞,未尝不受冥冥中某种意志的影响。
人心任性,往往是天意所引。
天子贸然移驾,说不得就为其所趁。
但哪怕是并不知晓那恶禅手段的,仅听姬玉珉这句,也是老成持重之言。
百官一时跪倒大片,皆恳声以求:“陛下三思!”
晋王姬玄贞双手一合,拜道:“天下之甲仗,若随陛下移宫,则万民何倚?一国之刀锋,若尽仗于天子,则谁人握柄?”
“君乃上上之君,不可为下下之勇。”
“臣匹夫也,愿代陛下远征。虽死无悔!”
如果皇帝是非要给三脉一个交代,一定要在中央逃禅这件事情上表现出态度,宁死不愿以今天子请昔天子、大损威望,重蹈钦帝覆辙。那么晋王愿意来表这个态,甚至愿意成为这种表态的代价。
他姬玄贞代国而征,没谁能说帝室敷衍此事。他姬玄贞为国而死,三脉或者也可以松一口气!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自他而扩散至百官。
最后道:“诸卿爱国,故有良劝。”
“但朕担天下,何能辞责?”
他一挥大袖:“朕意已决!”
“先有宗德祯驭一真遗蜕,后有中央逃禅。的确天心叵测,欲再试朕锋——朕岂不如其所愿!”
他站了起来,走下丹陛,在中央大殿里,分列的百官中间行走。其身如山而撑天,其瘦如剑而剖地:“山河大地,皆从朕命,万古千朝,伏于朕意。”
他的步子大而雄迈:“要教所谓天心知晓,这现世竟是谁人做主!”
轰轰轰!
三清玄都上帝宫高飞,现世皆惊。
离开天京城才打这一仗,才更体现皇帝的决心。就像先前他选择去郊猎,宗德祯的刺杀也选在他离宫之时——那是因为宗德祯有替国的心思,也舍不得打碎了天京城。
才从中央天牢深处逃封的那位,可不会顾惜这些。早有准备的情况下,天京城或者也能自保,但逃禅事起突然,一时之间根本来不及稳妥应对。
超脱之威,不能相制。投鼠忌器,此战必输。
等那位逃犯离开了天京城,再上去追杀,才更无所顾忌,可以展现全力!
巫道祐一时不语。
他本心也想劝皇帝几句,在当前这个阶段,皇帝出事对哪一方都没有好处。他要争的是大罗山的利益,自身的利益,并不想争姬凤洲的命。
但姬凤洲难道是破罐子破摔,逞意气之勇的人吗?
这位皇帝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