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完全全地接收到了。
我惧怕吗?
我怕你吗?
我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我是贪生怕死之辈。
我害怕相狩,我害怕被朋友杀死或者杀死朋友。我知道那是传统,可我就是害怕。
但我怕你燕枭吗?
怕你这么一个怪物?
青七树怒吼:“来啊!”
“来啊!”
“来啊!”
无边的恨与怒灼烧身心。
燕枭神智很清醒,但姿态愈疯狂。
不怕死吗?
它不相信!
连它都会,连它都会怕!
它感觉得到自己的衰弱,而在这种衰弱的状态下愈加发狠,
黑色之光浸染,鸟喙连啄,再啄!
青七树的额头被啄出一排空洞。
甚至于他的左眼,甚至于他的脸……
但他只是一动不动,只是嘶喊。
“来啊!”
刷!
燕枭的攻击来了,姜望,也来了。
霜雪般的剑光闪过。
正在疯狂攻击青七树,行最后一搏的燕枭,头颅飞起。
姜望终于赶到。
它只求青七树本能般的一下反击,但直到最后,也没能等到。
燕枭几与成人等高的身体直直倒下,枭首在燕巢的地上骨碌碌连滚了几滚,方才止住。
英雄与恶魔躺在地上两边,是一种并不协调的绝妙对称。
生与死的选择,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姜望半蹲下来,看到了青七树此时的脸。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
千疮百孔这个词,一直只是一个夸张的形容,却在此刻,成为了一个具体的描述。
惨不忍睹。
以姜望这样坚韧的心志,都不忍再看他。
但更不忍不看他。
“死了……吧?”
青七树有些疲惫地问。
姜望回头看了燕枭的尸体一眼,再看向他道:“死了。”
“啊咧,也太疼了。”青七树喘了两声:“我的脸……还英俊吗?”
他所受的伤,换做在场的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早已死去。唯独是生命力极度顽强的他,还能撑到现在。
但也正是这种顽强的生命力,令他遭受了更多痛苦。
他不停地说话,也是在转移注意力。
“很英俊。”姜望说。
“张先生你什么都好,就是……”他似乎是想笑,但终因牵动伤口太疼而作罢:“太实诚了。”
武去疾和恢复女儿身的苏奇走到近前,都没有说话。
以武去疾的眼光,当然明白,青七树的伤根本无解。
这时,躺在地上的青七树又问:“按先生讲的,美人爱英雄。我如果在这种时候带礼物回去给青花,她一定喜欢极了吧?”
“你还不相信我吗?”姜望很努力地说:“以我的经验来看,她已经爱你爱得发狂。”
“唔……”青七树眼神发散,似乎已经在幻想那一幕美妙的情景。
“还是算了吧……”他说:“不要送了。不要让她想我,让她难过。”
姜望沉默地瞧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青七树又说:“燕枭没了。以后她自己,就可以去世界尽头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