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武一人的问题。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焦武为何如此,而在于焦武为何能如此。

    在此时此刻,目睹一切的姜望,忽然就理解了,韩煦为什么要变革朝政。为什么在刚刚从亡国危机里走出来的时刻,就掀起那般激烈的变革。

    实在是过去的雍国已经腐朽到了极点。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国家,已经在过去长久的岁月里腐烂,它浮华的表皮之下,是血肉朽坏的不堪。韩殷一日把持朝政,雍国就在那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滑落一日。

    想通这一点,姜望忽然就拓宽了视野,许多想不清楚的事情,一下子豁然开朗。从整个雍政变革的大势来看,一切都有了新的解释。

    焦武寿宴,墨惊羽拜访,或许可以视作雍国守旧势力对墨门的争取,当然从墨门的角度,可能是墨门内部对韩煦不满的另一支力量,向雍国守旧势力发出了邀请。

    而武功侯的突然到访,就是为了打破这种联系。

    大战已经结束,要清算早可以清算,但韩煦却一直按兵不动,直到今天才揪出礁国的奸细。

    寿宴上的那一番交锋。是武功侯薛明义代表雍君韩煦对威宁候焦武的逼宫,焦武因此不得不做出表态,站明立场。如若不然,一个叛国的罪名,恐怕少不了他。

    威宁候的表态,就是与墨门反对韩煦那一支力量做了切割。

    墨惊羽后来之所以意兴索然,或许便在于此。他这一趟是白来。

    至于后来扣住封越,焦武或许是为了泄愤,或许只是延续了他事前的计划,或许……是想在革政彻底完成之前,最后再捞一笔。

    从威宁候府获得的信息不足,无法准确判断。但无论是出于哪一种原因,他的胃口都会很惊人。

    好在姜望之前已经跟封鸣陈清了厉害,其人如果够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

    就算其人不懂或是不舍,姜望也没有什么损失。隔岸观火而已。壮烈还是惨烈,都是别人家的事情。

    当然封越的境况越好,他搭上这条线,就会有更多的便利。所以封鸣最好聪明一点。

    夜晚静静地流淌过去了。

    天刚亮的时候,庞大的车队从远处驶来,像一条长蛇缓缓游来,渐渐靠近威宁候府。仅从那压得极深的车辙,就可以看出马车里承载了多少东西。

    封池骑着高头大马,在车队最前列。

    短短半夜过去,他的状态就憔悴了许多,有一种不该出现在超凡修士身上的、无法掩饰的疲惫。但约是做成了大事的缘故,眼神倒明亮得很。

    他看了路边的姜望一眼,对过眼神,确认并没有什么意外变化后,飞身下马,大步去到威宁候府的匾额下,叩动了门环。

    他的脚步很笃定,手也很稳。

    说明他决心已下。

    早已得到消息的焦管事适时推开大门,有些惊讶地瞧着封池:“你这是?”

    今日的封鸣深深一躬,与昨日的暴怒自傲判若两人。

    他的声音又洪亮又恳切:“闻说礁国奸细间乱威宁候,顺安府人深恨之!青云亭虽势小财薄,但也有一颗爱国之心。家父封越,乃是青云亭宗守,受皇恩,得国泽。愿散尽家财,助侯爷兵出礁国,平定我大雍西境!”

    也不知这一番言辞,是他自己想的,还是请人润色过,总之说得是慷慨激昂,情真意切。

    焦管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没有了之前的轻蔑。

    “封公子,请稍等,容我去通传一声。”他这般说罢,才转身回到府中。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的道理很多人都知道,但不是谁都有散尽家财的魄力。

    仅仅是今天这一遭,封鸣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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