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道:“就是那个地方,你怎么知道的?”

    “哦~”她恍然点头,仁一正等着她说呢,她满眼无辜的问:“那里是什么地方?”

    仁一道:“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啊!”

    “那你为何叫我去?”

    “我就随便说的啊?”唐时锦道:“我想让你随便找个地方问问呀!你不会是去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仁一瞪着她。

    炎柏葳简直听不下去:“行了!唐一走远点儿!”

    仁一只能带马走了,唐时锦笑着冲他背影道:“不是看出来的,是听路人说哒!”

    仁一也不敢回头,带马离的远远的。

    炎柏葳随手把马儿系到马车边,跃了进来,看着她,一副不高兴等人哄的样子。

    要是平时唐时锦真的会去哄。

    但现在她低着头没看他,只道:“仆随主人,你们都太光明。”

    炎柏葳伥然若失,半天才道:“光明不好?”

    唐时锦道:“我是个真小人,我喜欢光明的人,但是……怎么说呢,太光明的人很容易被欺负的,你可以不沾手黑暗,但你一定要了解黑暗,总要有人去做坏人的。”

    炎柏葳半开玩笑的道:“我不是还有你?你会叫我被人欺负吗?”

    唐时锦:“……”

    世上最渣的,就是自己不知道自己渣。

    老是茶言茶语是要闹哪样?

    可是她又不忍心生气。

    毕竟,茶言茶语之下,其实是掩藏的很好的忐忑。

    她理性的分析过他。

    这年头的人都早慧,对于“爱慕”,本来不可能全无察觉。

    但,两人年龄相差实在太多了,两辈人儿。

    他中毒家变,流落江湖,生于富贵,却归于草莽,心态十分沧桑,她在他心里,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小!孩!

    只怕还是个坏小孩。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谁都撩撩谁都哄哄,所以他认为她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反正,总之,她在他心里无性别。

    但是他这个人,好像对亲情总有一种不确定,必须要经常的确认一下,我是你最偏爱的人,我在你这儿是特殊的,你不会离开我,你会永远在我身边……等等。

    你在,家在。

    以他这种内敛的个性,这本来是不会表现出来的,更不会说出来的。

    可因为她是一个无害的小孩,更因为她更过份的话说过不知多少,所以他渐渐不怎么掩饰,会说出口。

    这么一想,忽然觉得心疼的受不了。

    她沉默了其实只有几秒,可是在聊天中,这样的停顿已经很长。

    长到他笑容渐消,看着她,眼神在说“这句话很难回答吗?”

    不,不难回答,这个是可以的。

    即便是在“娶妻娶贤”这件事之后,也仍旧是可以的。

    唐时锦扶着车窗倾身过去,看着他, 这郑重的道:“唐时锦有生之年,但凡有一口气在,都绝不会叫任何人欺负你,纵豁出身家性命,亦再所不惜。就算有一天你不好看了,或者你惹我生气了,这话也永远有效。”

    她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我所识所有人,我心中最重者炎柏葳,胜过爱我自己。若有一日,你与我只可活一,我也愿以我之命,换你一生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