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子说他回家拿钱,让他们一定给他留一个。做他们这行都是偷摸着来的,哪能特意等他啊,多耽搁一会儿就多一分风险。

    许家康:“还剩几个?”

    年轻人伸出一只手掌:“刚好还有五个,怎么你想都要?”一毛二分一斤,剩下的瓜个头不小,怎么也有个四五十斤,五六块钱呢。

    又拿眼打量两人,看模样应该是兄妹,穿的倒挺体面,该是有钱的。

    “要,当然要!碰上你们一回可不容易,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卖东西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生怕被投机倒把办公室的人逮到。

    对方也是个老手了,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跟我来。”

    兄妹俩便跟着他穿过桥洞,沿河走了一段,走到一个芦苇荡边。

    “把瓜拿出来,都拿出来。”

    就有一人提着一筐西瓜从芦苇丛里走出来,许清嘉才知道那儿居然藏着一个人,不禁感慨,地下党接头是不是也就这样了。

    许家康看着竹筐里的绿皮大西瓜笑:“我先看看瓜怎么样。”

    “包甜,我们的西瓜是沙瓤,一口下去都是糖,不甜不要钱。”从芦苇荡出来的年轻人满脸骄傲。他们那山旮旯,种别的不行,种西瓜挺好。

    许家康似模似样的拿手挨个敲一遍,许清嘉没忍住跟着凑了个热闹,买西瓜哪能不听声音啊,虽然她一点都不懂。

    敲完了,拿眼看着许家康。

    不懂装懂的许家康十分淡定:“还行。”又不能让人切开来看,切了就存不住了。

    许清嘉:那就是还行吧!

    卖瓜的两人看得直乐,这两城里孩子能懂这个。

    许家康豪气道, “我都要了,你们称重量吧。”

    卖瓜两兄弟惊了惊,还真都要?不过有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两人麻溜地称重量,一共五十一斤六两,算五十斤,一毛二一斤,一共六块钱。价格比供销社贵一点,可供销社要票,还得抢。

    称好分量,还体贴的帮忙放进竹篓里,把自家筐里的杂草盖在上头,遮的严严实实。

    许清嘉:白赚了一堆草,瞧着还挺新鲜。

    许家康爽快地从兜里掏了一张五块一张一块的纸币给他们。

    银货两讫,许家康把装满了西瓜的竹篓往背上背。

    许清嘉看得心惊胆颤,连忙帮他托着筐子,死沉死沉的。

    许家康嗤笑:“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就别瞎帮忙了,我背的动。”

    许清嘉没松手,提议:“分两次背,我在这看着。”虽然许家康有一米七的个头,生得也壮实,可到底是五十多斤的东西。

    许家康动了动肩膀,估摸了下:“背不动了就休息会。”说着便迈开腿。

    许清嘉不放心,跟在后头帮忙托着底。

    卖瓜两兄弟见状笑了起来。做哥哥的爱护妹妹,当妹妹的心疼哥哥,兄妹俩感情真好。挑起空箩筐,兄弟俩心满意足往家走。

    也在往家里走的许家康和许清嘉双双停住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远处的闹剧。

    刘老太,也就是刘红珍的妈,正坐在地上捶胸顿足的痛哭。

    许清嘉都替她觉得烫,这可是青石板,热的能煮鸡蛋。

    刘老太却是不觉得烫似的,兀自在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嚎:“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哦,就这么被人卖到了山沟沟里头,我那外孙子哦,才八岁哦,没良心的白眼狼啊,卖了老娘又卖弟弟。他倒是吃香喝辣穿得像个人模人样,我闺女和外孙就在山沟沟里吃苦受罪,你还是不是人啊。”

    一唱三叹富有韵律,是乡下女人哭丧特有的腔调。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