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四月,天气逐日热起来,这日戚缭缭午睡起来,骑着她的银月去屯营跟程敏之他们会合。

    半路在凉粉摊子面前停下来,身旁食客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忽然就试探着出了声:“戚姑娘?”

    戚缭缭扭头,看到这人也是微微愣住:“孙公公?”

    孙彭微微一笑,颌首道:“是我。姑娘换了装扮,险些让人认不出来了。”

    戚缭缭略为失语,去年巴图那事过后,孙彭被皇帝发配去了督造皇陵,后来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

    她打量起他来,只见他一身八成新的家常锦袍,身子挺拔,面带微笑,浑身上下简单精致,一看就知道还是当初的那个讲究人。

    便道:“公公如今在哪里高就?”

    “在将作监。”孙彭道,“前些日子楚王奉旨去皇陵巡视,后来蒙他周旋,皇上开恩,放我回来了。”

    萧珩?戚缭缭想起倒是有很久没见这个人了。

    又想起之前对她怀着企图,而她及笄的时候他却居然连面都没露,这家伙还真是无利不起早。

    她点点头道:“那很好,恭喜公公了。许姑娘也很惦记公公,常常念叨你的。”

    孙彭点头:“我听灵莺说姑娘常去看她。”又深深道:“多谢姑娘。”

    戚缭缭不敢承谢。

    其实她自后来总共也才去看过许灵莺几次。有一次还是为着打听徐夫人而去的。

    即便去了也不曾做什么,不过就是陪她坐坐,唠唠磕什么的。反正许灵莺也不缺钱,能做的很有限。

    当初孙彭这事她还是有着一点自己的态度的,孙彭受巴图威胁,这世里虽未成,但那是因为她从中干扰了。

    如果没干扰,那他依然还是会为情而误国。但抛去大局来看,她对他们俩个人皆没有什么别的看法。

    而眼下皇帝又将他放在了与军政无关的将作监,自然也不必担心他再犯什么错。

    “公公要这么说我就惭愧了。”她道。

    孙彭也没有就此接话,而是道:“前几日正好听说姑娘要大婚了,将作监几个工匠正在承办姑娘的嫁妆制造。还未来得及恭喜姑娘。”

    戚缭缭忽然了悟,将作监那么忙,为何先还不肯答应,后来又还能腾出几个人手帮忙,想来定是孙彭赏面作了主张。

    便也连忙称谢:“多亏公公帮忙,不然还真是怕赶不及了。”

    孙彭微笑道:“我出来给灵莺买点吃的,她已经搬到我府里来了,姑娘有空,过来喝茶。”

    戚缭缭略顿:“那您府里两位如夫人……”

    “她们各有去处了。”孙彭倒也并没有回避。

    戚缭缭闻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