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素日跟同僚往来频繁,身边人对他衙门里的人自是认得。谭子韶又攀上了左府,就更好认了。

    思来想去,虽说这事的确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要让他袖手旁观,却也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过了元宵,许灵莺就没有应酬了,顾小霜得以有两日假。

    由于紫瑛已经做好了回乡的准备,这日上晌便陪着她出门去找商队,然而又岂有那么好找?

    对方难以碰到刚好同路的不说,就算是有,还得看看是不是靠得住,毕竟如果遇上什么意外,他们会不会负责照应还很难说。

    她也没有急着发表意见,因为总隐隐觉得逃避不是个真正有用的好主意。

    晌午回来做饭的时候,只见秦止岸又来了,跟萧珩进了房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

    她猜想是为着宋明远的事,秦止岸走后她就去了萧珩房中。

    “怎么样了?”她问。

    “一上晌就忙着你这个事了。”萧珩道,“三司已经查过,没有符合的。止岸已经去查六部了,不出意外,晚饭前应该会有结果。”

    顾小霜想了下,点头道:“那行,万一六部也没有,我也放弃了。”

    毕竟她现在一个人也活得好好的,实在找不到,就再做打算。

    萧珩斜眼望着她:“哟,这就放弃了?不是关系你后半生吗?”

    “是啊,可是找不到他我也得往下活不是?”她扬着手里一只准备刨皮的萝卜说。

    萧珩听她这么说,眉头扬了一扬。看她一会儿,又说道:“知道就好,干嘛要靠个下落都找不到的男人?”

    顾小霜愣了下:“谁说我要靠男人了?”

    “是你自己说的后半生要靠你的表哥。”

    “我是这么说的吗?我说的是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意思还不是一样?”萧珩抱着枕头说,“反正你本来就是打算跟他一起过日子的。”

    顾小霜觉得对牛弹琴。

    谭子韶下了衙直赴柳丝胡同,在胡同口找到了正翘首相盼的乞丐:“怎么样?”

    “打听出来了,昨日官人走后,院子左边住着的小子去过街口的和盛茶馆!”

    谭子韶顺着他所指而认出阿布,随即丢了颗碎银给他,咬咬牙,又去了和盛。

    和盛的掌柜的跟林紫瑛很熟了,自然知道她住处,日色偏西时谭子韶到达静瓶寺,立时对着那晾挂着熟悉衣衫的院落咬了咬牙根。

    他未见得一定要对林紫瑛赶尽杀绝,但她仍不识时务,居然跟他玩这手金蝉脱壳,便让他原本对她还残存的那点信任也化为乌有。

    她既然能偷摸搬家,那么谁又能保证她回头不会悄不溜地跑到左晟面前去说三道四呢?

    为着这件事,他近来寝食难安,已经到了没有丝毫耐性的地步。

    她不走,他永远不会安心。

    不给她点苦头尝尝,也许她也不会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