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同。

    都是无聊到需要坐在这里望天的闲人,不是吗?

    她也不记得他是怎么答应的她了。

    总之后来他们就真的常常在一起呆着,说话,做功课,或者各说各话。

    可是随着时间逐渐增长,她开始也有了别的小伙伴。

    她渐渐嫌弃起他的无趣。

    “你怎么连踢毽子都不会呀,邢小薇约了我去踢毽子,那我不能带你了哦!”

    “看账看账,成天就只知道看账,看得连一张脸都像成了账本儿了!瞧瞧人家戚子煜,成天笑呵呵,看着就高兴!”

    “成天管这管那,你可真烦,我哥都没这么管过我!”

    ……她心里实在是苦闷,苏家除去有哥哥在的地方,没有一处可以使她安然放松。

    她虽然把他当好朋友,但是并不喜欢他那样的性格。

    跟他在一起,她实在也放不开来。

    她心里蕴藏着一股劲,一股总在寻找着机会就要喷薄而出的气劲!

    她坚信自己绝不会一辈子被苏家掌控在手心里,哪怕穷其一生,她也要扬眉吐气地过自己的人生!

    ……那些年里,哪怕她是不经意的,也没少往他心里捅刀子吧?

    站在灵堂外的她那会儿如是想。

    但他从来也没有恼过她什么。

    他像是有脾气,因为轻易看不到她笑。

    可又像是没脾气,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他在她面前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

    每个人都说他们青梅竹马小儿女情,可在遇到萧珩之后,她每每带着隐约的小兴奋跟他提及他,他都从头至尾也没有过丝毫想劝止她的意思。

    从六岁到十六岁,他们做了整整十年的朋友。

    随着年岁增长,阅历增加,她开始明白这份友情于她的珍贵。

    也开始遗憾,年少时那些本不该存在于他们之间——不,是之于他的言语打击。

    所以,当日在公事房里他厉声数落她的时候,她想的是自己的年少无知,倒并未曾觉得受伤,更不是生气。

    人嘛,高兴一日,不高兴也一日,那里有那么多气生?

    她笑着,将水壶抛了给他,懒洋洋起了身。

    完了她又凑了过来,胳膊顺势搭在他横搭在树上的那条长臂上,笑眯眯地又道:“王爷长得这么美,身材又这么好,我当然不会生王爷的气啦!

    “——当然啦!要是王爷从此以后能对我客客气气地,那就更好了!

    “你到底想好了没有?要不要看在我这么通情达理的份上,改口叫我‘缭缭’?”

    燕棠好不容易才见平缓些神色又阴下来。

    盯着她笑嘻嘻的脸看了半晌,他毫不留情地把手抽回,拎着壶走向了桥下。

    是不是一刻钟不混蛋她都要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