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吗?

    但他并不能把心里的疑问告诉一个成天斗鸡走狗的纨绔小姐。

    哪怕她刚才这番分析也算有理有据。

    “圣上文韬武略,样样过人,乌剌嚣张,他就是亲自出手教训教训也正常。”

    他淡淡道。

    戚缭缭不置可否,末了忽然看过来:“原来你蓄上胡须时是这个样子。”

    燕棠面沉如水,伸手将胡子扯下,顺手将脸上的疤也给撕了。

    戚缭缭望着他脸上的血,忽然又问:“你从前杀过人没有?”

    印象中他就是那个一年到头头发丝儿都不会乱上半根的讲究王爷,做什么都遁规蹈矩。

    而眼下他却发髻微乱,浑身沾着血的他看起来凌乱又不羁,散发着颠覆原有印象的血性。

    燕棠望着夜色,半日道:“杀过,在西北。有一天夜出,半路有人偷袭,对方两百人围剿我们八十个人,我侥幸活着回来了。”

    戚缭缭忽然想起来,他当中有一回是曾去西北屯营呆过半年的。

    原因是他拜的几个师父有两个恰巧那半年奉旨去西北驻守,而那段时间正好是胡虏们挑事的期间。

    也似乎隐约听他提到过这么一嘴儿。只不过那会儿的她对这些毫无兴趣,因此印象不深。

    “并不是侥幸吧?”她望着正清点着的侍卫们,“两百个对八十个,若不是求生欲,怎么做得到?——后来回来多少个?”

    “十个。”燕棠目光略有沉黯。

    戚缭缭也没再问下去。

    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

    “能有人活着,死去的人才有价值。”她扯了扯嘴角。

    燕棠目光微凝,扭头看她。

    “还有帕子吗?借我擦擦脸。”她抹了把脸上,看着手上沾了血迹的帕子说。

    他自怀里掏出来递过去,看着她淡然若素的脸,语气也不由退去了素日的冷冽:“先前的事——”

    戚缭缭抬头。

    他静默了半刻,说道:“斩那胡虏女人胳膊的时候,还有刚才带你骑马——对不住。”

    斩其其格胳膊的时候他把她牢牢扣在胸前,刚才骑马也是两人共乘一骑。

    戚缭缭回想起来,随后眼一弯,慢吞吞地擦脸:“对不住有什么用,男女授受不亲。”

    他凝眉。

    她抬头道:“按常理,你是得对我负责啊!”

    她也没说错,换上杜若筠试试?

    “戚缭缭!”他加重音。他明明只是情急之下的举动……

    戚缭缭笑起来:“连皇上和侍卫们都看见了,我会说不清的。到时候舆论会逼得我无路可走,可能我会忍不住悬梁自尽以证清白……”

    燕棠简直无语。

    但终究也是他主动碰的她……

    想了想,他凝眉道:“我会交代待卫守口如瓶,皇上那边你更加不用担心。”

    “可是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知道的。”戚缭缭说。

    燕棠横眼睨过来。

    戚缭缭笑着把擦过脸的帕子丢给他:“瞧把你吓的!——赖不着你!赶紧走,我还得赶回去邀功呢!

    “看在我今儿帮了你们的份上,帕子你就自己拿回去让人处理吧。

    “回头我嫂子们看到我带着男人的帕子回去,指不定又得数落我。”

    她边走边说道。

    燕棠接着帕子,原地站了半日却才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