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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天刚亮,这会儿太阳都要下山了。”男人转过身,剑眉星目,鼻如悬胆,竟有一副罕见的英俊相貌,“这还不算久吗?”
女子幽幽叹息:“你们男人就是只想着野合,对于陪人这种事,向来是不肯花费时间的。”
男人不为所动:“齐盼兮,这么幽怨不适合你。”
不错,这个外貌看似仅二十余岁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鼎鼎有名的齐王姬盼兮。人如其名,她最美的是一双翦水秋瞳,盈盈凝望着谁的时候,仿佛心里只有那个他:“不都是你招惹的。就不明白,是侍女们服侍得不够好,还是我不够叫人喜欢,你怎么就不肯留下过夜呢。”
“这个啊。”男人摸了摸鼻子,“我不陪你睡觉只有一个原因。”
齐盼兮下床来,赤足踩在厚实的毯子上,袅袅婷婷:“什么原因?看看我能不能叫你说服。”
男人沉吟道:“怕你太恨我,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宰了。”
齐盼兮一愣,随之笑得花枝乱颠,胸前波浪起伏:“骗人也不知道编个像样点的谎话。”
“不骗你,我这样混账的人要是不小心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男人摊摊手,表情居然挺诚恳。
齐盼兮对他这模样又爱又恨,叹着气摇摇头:“你不想说就算了,但我这地方舒适又隐蔽,你不如住下,好过赶来赶去。”
“听着是不错。”男人握着她柔软的腰肢,“住得好,又和你这样的美人朝夕相对,真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服气。”
齐盼兮顺势将头搁在他肩上,似委屈,似撒娇:“那你肯不肯?”
男人松开她,懒洋洋道:“不行,住在你这里,就要蹚你们五城的浑水。你要是看好三城联盟,把女儿送出去干什么?”
齐盼兮讶然:“我这个做母亲的名声不好,向来与她不亲厚。但这终身大事,她既然不肯,总想如了她的意。”顿了顿,又感伤自身似的,“我过的日子,是不想叫我女儿也经历了。”
“别把我当傻子。”男人平静地说,“你给了我要的东西,我帮你送女儿离开,咱们的交易就完了,你们五城的事,我这个散修没本事掺和。”
齐盼兮冷笑:“你以为我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吗?”
“要不然你试试?”
齐盼兮美目流转,由温情脉脉变得寒冰刺骨,杀意涌现,裹住裸躯的秀发无风轻扬。很多人一叶障目,只看到她是个不检点的荡-妇,却不想想作为道侣的楚汤为何不敢计较头顶上的绿帽子。
她不仅是齐王姬,更是齐城金丹中的第一人,毙于她掌下的男修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这么近的距离,她一掌下去,对方有多大的可能全身而退?
但是,风云会就要开始了,正是各方人马都敏感的时候,何况,现在撕破脸也太早,一旦中洲乱事起,说不定有要用到他的一日。
齐盼兮藏在背后的纤纤玉手握成拳后,复又松开,微微一笑:“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不念旧情,我却是狠不下这个心的。罢了,你走吧。”
她负着手,施施然回到了罗帐里。
男人不意外:“再见。”
“下次什么时候来?”齐盼兮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笑盈盈地哀求,“不要叫我等太久。”
“再说吧。”男人摆了摆手,掀开帷幕往外走。
走出齐盼兮的绣楼时,天空滚过一个闷雷,云层低厚,空气中飘散着雨水的腥气。他驻足抬头,自言自语道:“是场大雨啊。”
“前辈。”绣楼里追出来个侍女,捧了把纸伞,气喘吁吁道,“给、给您。”
男人转过身,唇角含起笑意:“谢了。”说着伸出手,却没有拿伞,而是抚过侍女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