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了,家中也早无亲人。”

    “哦。”她思索片刻,可有可无地说,“那你跟我走吧。”

    红叶又飘了起来,飞向了白露峰。

    主人尚未归来,山峰上灯火通明,谁也不敢休息。婢女们迎上来:“主人。”

    “带他下去休息。”殷渺渺吩咐了一句,“我回翠石峰去,今晚不回来了。”

    话音刚落,人已走远。

    翠石峰。

    云潋有点意外:“师妹怎么回来了?”

    “想清静清静。”殷渺渺拐回自己的屋里,这里的陈设与离开时一模一样,比起白露峰更像是她的家。

    云潋坐到了榻沿:“今天的事不顺利吗?”

    “顺利,我只是……”她挣脱了鞋履,斜斜歪在榻上,“觉得自己老了。”

    看着叶舟,想起和慕天光在一起的日子,看着称心,又不可避免地想,若是莲生还在该有多好,而白露峰这个名字,本来就藏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然而,这些爱都是镜花水月,什么留不住。忽然间,她有了个微妙的想法,也许自己这一生已经开始走向结尾,孤单单来,孤单单走。

    “师妹。”云潋神色担忧,“你怎么了?”

    她道:“有些比较丧气的想法,大概深更半夜容易情绪低落吧。”

    他轻轻一笑:“你该待在白露峰的。”

    “你是指凤霖吗?”殷渺渺摇摇头,“他对我没心,我对他也没心,不过取乐解闷罢了。”

    “所以从来不让他留宿吗?”

    她笑了:“同床异梦,为难的还是我自己,何苦来哉,图他好看?”

    云潋想了想,躺到她身边:“那我陪师妹吧,睡吧。”

    “这样好。”她调整了姿势,依偎到他怀里,“我很久没有和别人一起睡了,怕想起不开心的事。”

    和慕天光同床共枕了几十年,她的身体早已熟悉了他的存在,因此分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有他依旧睡在身边的错觉。

    不止一次,半梦半醒间醒来,她会下意识地叫他的名字。

    却无人应答。

    但云潋她也是熟悉的,他们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有他在,时光就倒流回了苍雾林,一切都还在原点,什么都没有变。

    她很快睡着了。

    称心是风月场里的魁首,揣摩人心、曲意奉承是安身立命的看家本事。他到白露峰不过三天,四个侍婢就把知道的事无巨细全说了。

    凤霖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还是侍女们觉得他和自己同来镜洲,应该抱团取暖的份上才告诉他的。

    “主人新带回来一个男人呢,说是鼎楼里的。”

    鼎楼?他下意识地嫌恶,然而下一秒,侍女担忧又同情的话惊醒了他:“凤君啊,你要对主人多上点心呢。”

    凤霖倏地明白过来,不管这个新来的男人是什么身份,对自己而言就是个巨大的威胁,她的时间和精力就那么多,一个吃了肉,另一个只能喝汤。他是不在乎那个女人到底爱谁的,可是,一旦失去宠爱,她还会对自己有求必应吗?

    不会。那么,要学凤凰台的那些人媚宠吗?他的第一反应是深深的抗拒,而后变成了浓浓的无力。

    他发现自己选了一条身不由己的道路——不是不可以回头,只是遇到困难就换一条路走,不过永远重复着过去的路程,永远走不到目的地。

    既然做出了决定,就必须硬着头皮往前走。

    你已经做了这么久,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想要复仇,当然要付出代价。凤霖告诫自己,下定了决心。

    但……决心好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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