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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女疲惫地笑道:“方子已经开好,一日三次药,悉心照料就没事了。”

    点点头,白德重又朝江玄瑾拱手:“多谢君上救小女一命。”

    江玄瑾还没来得及应,旁边的江老太爷就摇头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他要是不救,就没媳妇了!”

    说着,又拉着白德重往外走:“既然亲家也接受这婚事,那就详议一番婚期,顺便把聘礼收了。”

    白德重连连应是,踉跄几步跟着他出去,却又忍不住再回头看了一眼。

    幽暗的厢房里,紫阳君安静地站在床边,姿态萧然,一如在朝堂上他看见的那个背影一般。明明离人很近,可又让人觉得很远。

    东院主屋。

    白璇玑已经默默掉了半个时辰的眼泪,白孟氏拿冰敷着脸,眼里也满是不忿。

    “她肯定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不然君上能看上她?”白孟氏恨声说着,又安慰她两句,“你别急,他们只说让紫阳君的婚事放在前头,可没说要退你的婚啊。”

    “提也没提一句,跟明说退婚有什么分别?”白璇玑抹泪,“再说,就算不退,我嫁过去也低了白珠玑一头。”

    能有个好婚事固然让她高兴,但更让她高兴的,是能踩白珠玑一脚。如今不仅婚事摇摆不定,白珠玑还反过来踩了她一脚,这叫她如何甘心?

    一想起方才家里亲戚那好戏一般的眼神,白璇玑就心里生恨。

    白孟氏叹了口气:“早知道就该直接打死她,这样就算紫阳君想娶,她也没命嫁。”

    闻言,白璇玑抬眼看了看她。

    心里一虚,白孟氏连忙道:“我开玩笑呢,真打死了,我也得吃牢饭。”

    擦了擦眼泪,白璇玑道:“若是明面上打死,您肯定是要吃牢饭的。”

    但若不在明面上呢?

    白孟氏一愣,看了看她的眼神,倏地觉得背后一凉。

    江家人与白家人谈好婚事细节,便举家告辞了。江老太爷跨出门,看了一眼并未跟着出来的江玄瑾,又气又笑:“你堂堂紫阳君,是要倒插门了不成?”

    “我有东西要还她。”江玄瑾道,“等她醒了,还完就走。”

    担心人就担心好了,还找个什么还东西的烂借口。老太爷听得直摇头:“出息!”

    江玄瑾置若罔闻,目送他们离开,与白德重说了两句便回去西院。

    “主子。”御风跟在他身后道,“您先睡一觉吧,眼睛都泛红了。”

    江玄瑾摇头,坐在床边道:“今日未去早朝,不少事要处理,你替我沏盏茶便是。”

    御风叹了口气,领命而去。

    手边有不少刚送来这里的折子,江玄瑾揉了揉眉心,耐心地拿起来一本本地看。看到第五本的时候,床上的人咳嗽了一声。

    微微一惊,他连忙欺身去看,却见白珠玑一双眼紧闭,嘴唇微微张了张,像在念什么。头一遍没听清楚,第二遍这两个字就清晰了。

    她喊的是:父皇。

    江玄瑾一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接着就笑了。

    做梦还梦见自己当公主,可把她美坏了!

    正想伸手去碰碰她那胡言乱语的嘴唇,外头却突然传来一声呵斥:“什么人!”

    是御风的声音,江玄瑾挑眉,放了折子起身去打开门。

    门外,御风一手端着茶,一手捏着峨眉刺,满眼戒备地看着对面。

    他对面站着个人,那人一身银丝雪袍,捏一把南阳玉骨扇。

    “滚开!”陆景行抬眼看他,眼里满是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