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想了想,道:“且放着吧。”

    白德重虽说是大义灭亲送白孟氏进了大牢,但白孟氏受罚关押十八年,他心里肯定也难过,这会儿要他管这些琐事也太不厚道。只要能进江府,怎么进去的、排场如何,李怀玉当真是不太在意的。

    然而没过两天,白德重竟然来看她了。

    “身子可好了?”他一脸严肃地问。

    怀玉点头:“能下床能走动,只是身子还虚。医女说好生养着也就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白德重叹了口气,“家里虽逢变故,你的婚事却也不能马虎。为父不太懂如何筹备嫁妆,你比你二姐先出嫁,便先用她的嫁妆吧。”

    一听这话李怀玉就笑了:“二姐肯定不乐意。”

    “为父会让人另外给她准备,她有什么不乐意的?”白德重皱眉,“都是白家的女儿,嫁妆上头,为父也会一视同仁。”

    他这回是当真想通了,珠玑逢此生死大难,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眼下别处也没法弥补,就只能多给些嫁妆。嫁妆是最能彰显女儿在娘家的受宠程度的,白孟氏给璇玑准备的应该正合适。

    李怀玉自顾自地乐了一会儿,朝他道:“爹,要是二姐找我麻烦,您可得罩着我。”

    什么罩?白德重一愣,眉心又拢起来了。

    他本是揣着一颗慈父之心来的,打算好生关怀珠玑一番,结果一听她说的没规没矩的话,骨子里教训人的习惯就又醒过来了。

    “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话?”他瞪眼,“是闺阁xiǎo jiě该说的吗?”

    自然不是,都是江湖上的人说的。就梧作为一个江湖上有名的飞贼,亲口传授了李怀玉众多江湖黑话,导致她这宫里长大的姑娘,有着一身江湖的痞气。

    白德重显然很不欣赏这份痞气,不管是丹阳长公主还是他自己的女儿,撞见了都得说教一番。

    “《女诫》言:女子有四行,其二便是妇言。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你自己看看,做到了吗?”

    怀玉很诚实地摇头:“我没做到啊。”

    “没做到还不改?”白德重眼睛瞪得更大。

    长叹一口气,李怀玉认真地掰着手指跟他讲道理:“爹,您看啊,这世上的姑娘有千百种,若统统用一本《女诫》诫成一个样子,那紫阳君娶我与娶别人有何区别?”

    白德重一噎,皱眉想了想。

    不等他想清楚,怀玉又接着道:“您看齐家姑娘《女诫》学得好不好?整个京都的人都夸她温柔贤淑呢,紫阳君为什么不娶她呀?就是因为他不喜欢那样的姑娘。他既然不喜欢,我作为他要娶的人,又为什么要学呢?”

    这话好像挺有道理?白德重陷入了沉思。

    李怀玉继续胡说八道:“您有两个女儿,要是都一模一样的,那有什么意思?二姐温柔端庄了,那我就活泼大方嘛,各有千秋多好。”

    沉吟许久,白德重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眉毛一横,怒道:“你在胡扯些什么?为父是让你不要说不当之语,你说到哪里去了?”

    李怀玉挠挠头:“咱们说的不是一件事吗?”

    “不是!”一拍桌子,白德重道,“在嫁去江府前,你还得好生学学规矩!”

    怀玉垮了脸。

    规矩她又不是不会,只是懒得遵守而已。她多想像就梧那样随心所欲纵横江湖啊,可惜没机会,不能飘零于江湖,还不能放肆于朝野,真是太憋屈了。

    不过看白德重这气得要命的模样,她想,就当替白珠玑尽孝了,给这老头子省点心吧。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李怀玉难得地乖巧,走个路都迈着莲花小碎步,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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