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声音,从朝堂门口一路蔓延到了宫门。

    李怀麟并未搭理他,只沉声朝下头道:“之后的卷宗,便交给柳爱卿整理入库。”

    柳云烈拱手应下。

    下朝的时候,众人就此事议论纷纷,柳云烈追上江玄瑾,颇为不解地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审完,而是直接禀告陛下?”

    按照以前他的性子来说,为求公正,都会让廷尉衙门给了结果之后再上奏,毕竟以他在皇帝心里的地位,他说什么皇帝就信什么。为防成“一言九鼎”,江玄瑾一向很少直接上奏给谁定罪。

    今日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目视前方,江玄瑾一边走一边道:“厉奉行这样的人,一张嘴便是巧舌如簧,与其给他机会让他掩盖自己的罪证,不如先定了罪,查封了他的府邸再慢慢做其他的,事半功倍。”

    这样的行事风格……柳云烈皱眉,深深地看他一眼道:“你最近变化有些大。”

    “嗯?”江玄瑾不解,“何出此言?”

    “霸道蛮横了太多。”像极了以前的丹阳长公主。

    后半句话柳云烈没敢说,但心里的疑惑却是越来越重。

    江玄瑾摇头,拂袖不愿与他再争论此事,只道:“孤本记得早些送来我府上。”

    清潇如玉松的背影转身就往宫门外去了。

    柳云烈站在原地神色复杂地看着,想了想,还是去廷尉衙门核对厉奉行一案的证据。

    堂堂丞相长史,一个早朝的功夫就突然入狱,厉府也顷刻间被查封,这无疑让很多官员惶恐。不止惶恐tān ū之罪的严重,更惶恐紫阳君之言的分量。

    之前厉奉行之所以敢屡次挑衅江玄瑾,就是觉得以他那公正自持的性子,就算自己得罪他,他也不会公报私仇,只会同他据理力争——这是君子该有的风度,也是小人最好钻的空子。

    你君子要守礼、要懂法、要行事坦荡,小人不用。只要能达到目的,小人无所不用其极。君子与小人之争,向来是小人占上风,哪怕文人总写什么“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也改变不了天下小人多得意的事实。

    然而他没想到,江玄瑾竟然不要这份风度了,不再同他正面周旋,而是闷不吭声地就收集了他tān ū的证据,一朝上禀,直接让他跌落九霄。

    简直是措手不及、回天乏术!

    站在牢狱里的厉奉行满脸怆然,依旧没有想通的是——江玄瑾到底是从哪里知道他之前那些罪状的?

    青丝安静地站在墨居主屋里,手脚依旧戴着镣铐,但身上已经换了一身丫鬟的衣裙,凌乱的头发也梳成了髻。

    “你还知道些什么?”江玄瑾目光深邃地看着她问。

    本以为这人是使着手段搏了白珠玑的同情,心怀不轨。然而厉奉行一事,她竟然主动来给他tí gòng了罪状,并且今日看来,那些东西都是有用的,厉奉行那般惊慌失措,证明那些确实是发生过的事情。

    只是,他之前竟然半点风声也没听见过。

    “君上还想知道什么?”青丝漠然问。

    收敛心神,江玄瑾道:“本君想知道的东西太多,你不如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厉奉行?”

    青丝一顿,余光偷偷看向旁边软榻上的人。

    李怀玉抱着一盅瓜子,正跟个松鼠似的咔嚓咔嚓磕着,表情轻松,心情愉悦,像是完全没有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于是青丝直言:“君上该知,长公主喜欢在宫外游历。”

    提起这事,江玄瑾冷笑:“那叫厮混。”

    青丝当做没听见,继续道:“大兴六年的时候,她在京都街上碰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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