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焱进了太尉府。

    经过上回朝堂之事,柳云烈再与他相见,神色都有些古怪。今日也不例外,自他进门,柳云烈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君上出行一向谨慎,今日竟遭了埋伏?”

    江玄瑾看他一眼:“大人莫不是该先审堂下之人?”

    柳云烈垂眸,目光投向下头跪着的人,语气很是不善:“所跪何人?因犯何事?”

    方才还挣扎得厉害,眼下居然就老实了,孙擎低着头,一五一十地答:“下官太厩尉孙擎,因刺杀紫阳君未遂,被押至此。”

    这语气还理直气壮的,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

    柳云烈拍案就斥:“简直是胆大包天,目无法纪!还不将始末细细道来?”

    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看旁边的江玄瑾,孙擎道:“紫阳君偏袒维护丹阳长公主,我看不过去,意欲杀之。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竟中了君上之计。”

    江玄瑾抬了抬眼:“本君之计?”

    “君上手段,下官佩服。”孙擎冷笑,“先是让人放出消息说要去白龙寺,引我等上钩,接着不惜以身犯险,诱我等入瓮,最后护城军黄雀在后,直接便将我等一网打尽。”

    “我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当时为什么不趁乱杀了你!”

    “放肆!”柳云烈怒喝,“当着本官的面,也该吐如此狂妄之语?”

    孙擎跪坐下来,一副大无畏的模样:“反正被抓着了也是个死,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江玄瑾平静地听着,半分怒气也没有,只问:“你是在哪里听得本君要去白龙寺的消息?”

    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孙擎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做什么还问我?”

    “君上问,你便答!”柳云烈低喝。

    孙擎冷哼:“街上随意听来的。”

    这等姿态,摆明了是不愿意说实话,随意搪塞。江玄瑾转头,看着柳云烈问:“贵府衙差手里的板子,是打算藏着做传jiā bǎo?”

    柳云烈皱眉:“这便打了?”

    “公堂上也敢胡言,难道不该打?”江玄瑾摇头,“也不必太狠,二十个板子清清喉咙便罢。”

    孙擎梗着脖子,一脸宁死不屈的表情。

    然而,板子一个个狠狠地落下来,比他想象中痛得多。到第十个的时候就已经是皮开肉绽,孙擎哀嚎连连,忙不迭地喊:“我招,我招!”

    板子停下,他喘了口气,满脸冷汗地道:“我手下有不少弟兄,平日里遍布京都各处,今日君上要去白龙寺的消息,是有人在江府附近茶楼里听见的。”

    江玄瑾皱眉:“茶楼里的人说的话,你们竟就信了?”

    孙擎咬牙:“一开始没信,只让人在江府门口守着,没想到你出来,当真是往城北走,这还能有假?”

    “看清说话那人的模样了吗?”

    “谁去管那些?”随口答了一句,孙擎琢磨两下,觉得不太对劲,“不是你放的消息么?为何还这样问?”

    江玄瑾沉眉不语。

    柳云烈听出了关键,略微惊讶地看着他道:“难不成是有人故意走漏了消息?”

    旁边这人没有否认,一双墨瞳幽冷幽冷的。

    神色严肃起来,柳云烈道:“君上,哪怕你我已经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下官还是得提醒您一句,身边的人,该防就得防。”

    “大人慎言。”江玄瑾不悦,“君子忌离间之语。”

    “这是离间吗?”柳云烈冷笑,“这是事实。”

    孙擎嘴里问不出有用的东西,上头这人说话又实在讨厌,江玄瑾沉着脸转头,朝身边的江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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