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怀玉很欣慰:“到底是没白忙活。”

    “可要奴婢准备行头?”青丝看了看她,“您这身子……又得重新做衣裳了。”

    四个月的肚子,大得有些不像话,可奇怪的是殿下一点也没胖,只肚子鼓了起来,胳膊腿儿还是细得很。

    垂眸想了一会儿,怀玉道:“我就不去了,这身子不好动弹,你们备好贺礼送去便是。”

    青丝一愣:“不去?”

    这可是笼络各地封君的大好机会啊,好不容易有请帖……

    “不去。”怀玉很坚定地摇头,“没法去。”

    叫江玄瑾看见她这肚子,要怎么解释?吃多了撑大的?

    扶着青丝的手出门散步,外头已经是立了冬,青丝给她裹了厚厚的狐毛披风,可还是遮不住这肚子。

    郡守府里有新来的下人,远远吓了一跳,拉着旁边的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资历老些的下人看了一眼,摆摆手:“大惊小怪什么?殿下也是女子,怀了身孕不是常事?”

    “可这……怀的谁的呀?”

    “我听几位大人说,那孩子要管陆掌柜叫爹的。”

    陆掌柜?新下人咋舌:“不是还有人说,殿下之前与那紫阳君……”

    “别在这郡守府里提紫阳君。”老下人连忙打他的嘴,又往殿下那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这府里最说不得的就是那位君上,叫大人们听见,定是要赏你板子的!”

    这两个月,紫阳频下文书针对丹阳,两地关系紧张,就算两位封地之主之前有什么纠葛,现在也是个势不两立的局面了。

    新下人恍然,又有些唏嘘,这些身份贵重的人,故事可真多呀。

    紫阳久违地迎来了晴天,主城的紫阳府里,新迁任的都护吕青站在书房里,眼睛睁得大大的:“什么?”

    江玄瑾面无表情地重复:“半个月后,长林君寿辰,你替我坐镇紫阳,我要过去一趟。”

    吕青是江玄瑾的发小,也是他的心腹,一直在紫阳替他看守地盘,好不容易等来这主子归位,却见他整日都板着脸,让他出这主院的门都难,今日竟说要去长林?

    他有点哭笑不得:“君上,以如今的形势来说,长林君寿辰,您大可以让人替您去送个贺礼做个样子,何必亲自去?”

    江玄瑾道:“诚意。”

    “给长林君看什么诚意?”吕青气不打一处来,“上次怎么威胁人家不准妄动的?您架子可大了,把人家吓得服服帖帖的两个月没敢动弹。如今这是怎么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想起这个吕青就觉得莫名其妙,他是越来越不懂江玄瑾了,有些事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他却花着极大的力气,绕着弯子也要做。而有些必要的事,比如向京城递文书,亦或是入京述职,他从来都不做。

    朝堂之上都已经有了质疑紫阳君要造反的声音了,他也不担心。

    “吕大人。”乘虚忍不住开口,“您让主子去吧。”

    “给我个理由!”吕青压着额角道,“他这一走,我可没好果子吃!”

    乘虚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把吕青拉到旁边,低声问:“您可看过长林君发请帖的名册?”

    名册是随请帖一起送来的,吕青哪里留意这个?好奇地看了后头的江玄瑾一眼,他问:“有什么非见不可的人?”

    “有。”乘虚点头,“但主子不肯明说,所以您再争论也无用,主子是一定会去的。”

    吕青深深地皱眉。

    紫阳下了第一场雪,细细碎碎的雪花落下来,染白了屋檐,江玄瑾沉默地看着窗外,漆黑的眼里亮着一点点雀跃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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