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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出乎卓禹安的意料了,不由也讽刺他:“你还有正人君子的一面?”
“我他妈也不想啊,但是人家姑娘一片赤诚之心,我觉得不能随便糟蹋,还是想清楚了再说。”
就是顾阮阮昨晚从他家回学校后,就再也没理他了,伤了心也伤了自尊吧。要是像往常,不管他回不回,她一天能给他发十几条信息汇报一整天的大小事情。
今天,他保持几分钟看一次手机信息,但是一直持续到晚上,20个小时了,她连一个信息都还没发。
顾阮阮此时无暇顾及其他,她在学校任教的消息,不知怎么被她妈妈还有弟弟知道了,母子二人周六一早就到她的职工宿舍闹了。
彼时她正在睡觉,房间的门被拍的哐当响,几乎要被拍震裂了一样。
“阮阮,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姐,你在吗?”
顾阮阮就躺在她的那张单人床上,冷眼看着脆弱的,仿佛要马上倒下的门,不想动。大周六,教职宿舍整栋楼特别安静,所以门外的叫声,还有拍门声显得格外的突兀。
顾阮阮伴着这嘈杂的声音,有些天马行空地想着很多事。
她对她父亲当然是没有任何印象的,因为一出生,他就去世了,不过她从爷爷那看过照片,长得很白,高高瘦瘦的,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据说也是大学老师。
所以她一度有些奇怪,自己的爸爸当年是怎么跟自己的妈妈结合的?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世界的。
小时,她听到一些只言片语,她妈妈当年只是在酒吧上班的推酒员,很聪明机灵,又长得水灵灵的很好看,她爸大概是看中了她的外表吧,也或者是看中了她的灵魂?如果她妈妈有这种东西的话。
反正就是不顾家人反对,硬要娶她回家,倒也过了两年幸福日子,直到她出生。
她爸爸去世后,她妈妈守寡守了一年,然后认识了现在的老公,是她的初中同学,一个开大货车的司机,靠赚辛苦钱勉强维持生计。
顾阮阮长大懂事后,一度很不理解她妈妈的选择,以顾家的条件,她只要守着顾家,一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何必去嫁给一个大货车司机呢?
她妈妈说:“你还没有成年你不懂,一个女人,最青春年华的时候,独守空房,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那种寂寞与痛苦是巨大的。我还这么年轻,我不能就这样在顾家一点一点枯萎了。”
她妈妈也曾天真烂漫过的,虽然现在中老年妇女的形象与年轻时的天真烂漫相去甚远。但是她真的天真过,天真地以为开着大货车很酷,夫妻两人可以天南地北地游遍祖国的大江南北。只可惜,现实很残酷,开货车的收入并不稳定,而且如果出货,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如果遇到冰雪天,被困在高速,就更没准了。
她从怀孕到生子抚养,几乎都是一个人,所以啊,生活把她从一个水灵灵充满浪漫幻想的女人变成了现在这样世俗粗鄙的形象。
门还在哐当哐当作响,顾阮阮对门外的人,充满了一种悲悯之心,恨不起来的。
终究还是去开门了,门一开,靠着门的女人险些摔进来。
“你们随便坐。”
说完,她又继续躺回床上,一动不动,一点也不像是和妈妈久别重逢的样子。
她这样,她妈妈反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怎么回国找工作也不说一声?”
“不说你们不也知道了。”
“大周六的,躺着做什么,不舒服吗?”她妈妈看着这个女儿,觉得她有点冷,跟顾家人一样,骨子里都带着冷。
“是不舒服,所以你们看完我,可以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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