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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尽出口,刘弘便回到了御阶之前,稍一正冠,便躬身一拜:“朝公心怀社稷,朕心甚慰···”

    这一刻,就连张苍、令勉等日夜陪伴刘弘左右的皇党成员,都无法说清自己的感受。

    “陛下言重。”

    “为人臣者,自当为君分忧,以治天下。”

    “此臣等之本分···”

    说着,朝臣百官亦齐齐一拜,以做回礼。

    而刘弘却是眼带暖意的回过身,对着御塌旁跪坐着的张嫣再一拜,旋即拾阶而上,回到了御塌前。

    “太祖高皇帝、先孝惠皇帝,先大行皇帝,太皇太后临行前皆有遗训:不至社稷倾覆之地步,敖仓之粮,粒米不可动!”

    “朕以未冠之年以临元元,自不敢违先皇之遗训。”

    先对朝臣百官的做法表达认同之后,刘弘话头再一转。

    “然袁生所言,亦有理。”

    “敖仓之粮,自太祖高皇帝时,便只闻粮进,不见粮出。”

    “今敖仓之所立已有十数载;仓内所存之粮,自有年久勿能食之虞。”

    说着,刘弘望向左侧朝班,对张苍点了点头,继而道:“今秋收在即,又得主爵都尉收民所产之粮。”

    “朕以为,与其任敖仓质量勿食而弃,莫不如,以主爵都尉所收今岁之新粮,以替敖仓所藏之陈米。”

    “敖仓粮米虽陈,然亦可当食;以主爵都尉平价、或低价售与百姓,则民得食价廉之粮,而敖仓得入今岁新米,亦当无有粮陈而弃之虞。”

    语气祥和的将自己的看法道出,刘弘便温言望向殿内百官:“朕年幼,未涉朝政者多矣。”

    “诸公多老臣,若有教,臣谨闻之。”

    “若言之有理,咸使朕得益,朕当不吝以金爵为赐!”

    言罢,刘弘便将和善的目光撒向殿内,等候着朝臣百官的回应。

    见刘弘先陈明利弊益害,后又做出请教的架势,朝臣百官心中嗡时一紧,不由得纷纷低下头。

    ——陛下如此胸襟,以天下万民为己任;吾等却不似忠君报国,反从妄从行悖逆事···

    刹那之间,汉官与后世官员最大的一处不同,便一览无余的显露在这清凉殿之上。

    “陛下志向高远,臣等却未明圣意,此诚臣等之罪也···”

    半真半假的哽咽着,朝堂众臣不由齐齐跪拜在地,对御阶之上的刘弘深深一拜。

    ——风骨!

    汉官与后世官员最大的区别,就是那打不断的脊梁,和折不弯的风骨!

    有汉一朝,汉官在天下人,乃至于外邦眼中的形象,无一不是那铮铮铁骨。

    而作为视骨气胜于生命的汉官,其风骨最大的一处体现,就是肯认错,敢认错。

    不是后世官僚那般,东窗事发时方忏悔,也不是被皇帝强摁着低头,而是在尚未酿成大错之时,就低头认错,乃至于羞愧自尽···

    汉,就是一个神奇到皇帝,都敢大大方方下诏书,向天下道歉的时代。

    这神奇的时代,便是华夏民族数千年傲骨之来源!

    “陛下所虑,皆以江山社稷计,行虽略险,然当可行。”

    随着张苍代表皇党成员出班发言,开敖仓之粮以应关中之事,便算是在朔望朝之上定下章程。

    准确的说,从此刻开始,汉室朝堂不再分‘皇党派’‘陈周派’亦或是‘中立派’。

    除一道尴尬孤立的身影之外,汉家朝堂,已经彻底站在了刘弘这边;满堂朝臣,皆汉之忠臣!

    而作为那唯一一个尴尬的例外,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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