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回忆第无数次涌上心头,二郎面色逐渐苍白起来,汗珠顺着鬓耳缓缓滑落,嘴唇,也不由轻轻颤抖起来。

    啪嗒!

    一声刺耳的破碎声传来,二郎低下头,看到刚才还端在手上的饭碗,已经破碎一地。

    撒出的米粥,在二郎眼里,却像是无数双凶神恶煞的眼睛···

    “怎的,饭食不合口味?”

    在二郎那声崩溃的嚎叫声发出前的一刹那,一道令二郎感到熟悉,又感到无比心安的呼声传入耳旁,将二郎崩溃在即的心神堪堪拉了回来。

    呆愣的回过头,看清那人的脸庞,二郎复又呆滞片刻,已近麻木的眼眸才复归清澈。

    见二郎这般模样,什长便轻轻拍了拍二郎的肩膀,看上去是在安慰,实则,却是在试探二郎的状态。

    待二郎略有些不安的低下头,什长才暗松一口气,在二郎身旁盘腿坐了下来。

    “可还在想今日那敌卒?”

    什长淡然的口吻,使二郎心中惊恐稍退散了些,却也仍旧略带些紧张的抬起头,满是戒备的看向什长。

    就连二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戒备出于何故···

    “嗨,此有何不能言?”

    “俺于云中卫戍,初临战,较二郎不堪者甚矣!”

    什长刻意提高的音量,顿时惹得周围士卒纷纷侧目。

    见众人的目光不再涣散,什长不由将音量提的更高了些。

    “俺初至云中,连城门都还没认清,匈奴便以数万之军,大军攻掠云中!”

    “当是时,云中守魏老大人亲披甲胄以登墙,与吾等同战!”

    什长话头一开,众人不由下意识靠拢了过来,虽仍未开口,但那一双双圆睁的眼睛,分明在说着:然后呢?

    见此,什长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大战首日,吾云中尉便以强弓硬弩之力,射胡不下千数;只可惜,匈奴有抢夺同袍尸首之俗,吾等无从割取首级,以为军功。”

    “然军中将士,战意皆昂!”

    “俺亲眼所见,一同袍战殁,其父以花甲之年登墙守之;其父殁,其昆季继之···”

    “及致昆季皆殁,便得此人之子,以未壮之年戴孝披甲,以登墙头!”

    随着什长的描述,一道战场上父死子替,兄终弟及的惨烈景象,栩栩如生的重现在了众人眼前。

    “咳咳,诸君不知,那匈奴之卒,较之

    见此,刘章也稍意识到了言辞失当,尴尬的低下头,似是转移话题般道:“不知卞西、汜东人马可有消息传回?”

    刘章话音刚落,刘将闾便赶忙出身:“皆如故:灌婴将兵三万,驻防于卞东;汜水以西,亦未见长安兵马。”

    闻言,刘章略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向刘章拱手一拜。

    “臣以为,荥阳明日必破!”

    “待荥阳破,大军当速取城中之粮,整顿稍许;最迟于后日,大军便当西渡汜水,以赴成皋。”

    嘴上是这么说,但刘章心里,却对明日攻下荥阳一点底都没有。

    早上的一顿肉宴,几乎将大军所有能吃的牧畜都消耗一空;算上刘章本人的爱马,此时此刻,营盘内还能喘气的牲畜,绝对不超过五指之数。

    一顿肉,也确实激发起了齐军将士的战斗意志;但等明天早晨,将士们一觉醒来,饥饿便将再次占据将士们的灵魂。

    到了那时,刘章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画大饼了···

    ——将士们,昨天的肉香不香?

    ——还想不想吃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