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却已是垂眸翻看起其他拜帖来,若有所思地道:“便是燕侯府的仆婢再没有经验,也不会认不出来送拜帖的人。

    沈禹辰这封信得以成功混在里面送了进来,绝不是随随便便能做到的。”

    钟娘的心思就这样被她带走了,细细一琢磨陈歌的话,脸色微变,“夫人的意思是,冀州的这些世家大族中,有心怀异心的?!是他们协助沈三郎把信送了进来?!”

    “嗯,这封信必定是夹在某个世家大族的拜帖中被送进来的,所以才没有引起府里收信的仆婢的疑心,只是我还没有想到,那个人为什么要帮沈禹辰。”

    沈禹辰只是沈家庶子,何况如今什么势力也没有,陈歌便是再不得宠,也是魏远明媒正娶的夫人,当初魏远为了她带兵攻下莱阳是世人有目共睹的,在冀州惹恼魏远,绝不是什么聪明的事。

    那他们帮沈禹辰,又是为了什么?

    陈歌手指轻敲桌面,喃喃自语般地道:“沈禹辰跟他必定是早便相识了,而且沈禹辰相信那个人会帮他保守秘密,才会找上他送信。

    而那个人顺水推舟同意了这件事,是为了试探我跟君侯的感情?还是背后有什么更深的原因?亦或是,他单纯有什么把柄握在了沈禹辰手中?”

    如果说只是因为私人情感,便冒着把一整个家族搭进去的风险,听着不怎么靠谱。

    而能驱动送拜帖的仆婢偷偷做下这件事,这个人在那个家族中必定有一定的掌事权,不是什么小兵小虾。

    陈歌轻敲的手指陡然停了下来,脸上的神情有些纠结。

    莫非,这件事真的又是那刘徐在背后搞鬼?

    凌放看着陈歌苦苦思索的表情,道:“夫人也不必过多忧虑,主公从不觉得,那些留在冀州的家族便是对主公忠心耿耿的。

    那些家族大多已是在大楚这片土地上盘根错节,许多家族的本家甚至还在浔阳,他们留下来的原因,很多不过是因为形势所逼,或是别有私心罢了,说起来,夫人的本家陈家也有一派分支在此处。

    只是就凭他们,在冀州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不过,这件事涉及到夫人的安危,属下定是要找出那个送信的人,并且查出他跟那沈禹辰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歌微愣。

    陈家竟然也有一派分支在冀州,可是此前却从没有人来找过她。

    看来他们真的把她忽视得很彻底啊。

    听到凌放说定要查出那个送信的人是谁,陈歌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这件事倒不急,我已是想到了一个让他们自己露出狐狸尾巴的法子。”

    就是看,魏远愿不愿意配合她了。

    凌放和钟娘他们均是一愣,只是面前女子唇角的笑容中,分明带着一丝胸有成竹和淡定自若。

    凌放看了她一会儿,终是没说什么,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属下便暂时不掺和了。

    对了,还有一事。如果夫人方便的话,属下现在便唤人过来帮夫人把房间里的东西搬到主公的院子去,还请夫人看看,有哪些东西是需要搬的。”

    主公方才去军营前,便交代了他这件事。

    燕候府的两个主子终于要住到一个院子里了,这对于整个燕候府来说,都算是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