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那么多事,奴也不得不多想。
奴从以往便很留意旁人对夫人的看法,这段时间,奴是眼睁睁看着夫人在旁人心中的形象,从一个不受宠的默默无闻的燕侯夫人,变成街头巷尾百姓崇敬向往的谈资。
且夫人还跟好些个奴以往觉得一辈子都不会跟咱们有交集的大人物有了牵扯,唉,奴自认也不是蠢笨之人,这些道理还是懂的。”
夫人以往性子文静怯弱,她跟老夫人一心希望的不过是夫人能嫁个疼她宠她的男子,丝毫没有攀高枝的想法。
便是那人家境并不富裕,她们也不在乎,只要能对夫人好便是了。
那时候谁能料到今天这局面呢。
陈歌不禁嘴角微扬,钟娘是真心关心她的,于是也不忍让她继续焦急,道:“谁说我不愿意搬过去了?我不过是说缓几天。”
钟娘微愣,眼中瞬间染上喜色,只是还有些犹疑,“夫人说得可是真的?”
蓝衣这时候憋不住了,嘻嘻笑道:“钟娘,你放心吧,夫人跟君侯如今可好了,在常州这些日子,夫人跟君侯一直是同睡一房的呢!”
钟娘连忙看向自家夫人,见她虽然有些不自在,却没有否认,顿时觉得一颗心都要飞起来了,连连说:“好,好,夫人愿意好好跟君侯过日子便好。
若是……若是可以把这件事告诉远在浔阳的老夫人,老夫人得多高兴啊。”
说着,似乎触景生情,掏出手帕抹了抹眼角。
陈歌不禁看了钟娘一眼。
钟娘不说,她都要忘了,她还有个远在浔阳的便宜娘亲。
原主记忆中,她娘性情很是和蔼温厚,只是自从她父兄出意外去世后,便大病了一场,至今还体弱多病,常年都要吃药。
原主出嫁时,因为对沈禹辰的不舍和对远嫁异乡的惶恐害怕,哭得肝肠寸断,她娘心疼女儿,却自觉无力改变女儿的命运,愁绪攻心,生生病倒了,连她上花轿那天也没法出来送女儿一程。
她眸色平静地道:“我都嫁过来这么久了,确实是要跟阿娘报一声平安。”
只是,古代比不得现代,没有那么方便的邮政系统,便是有,大多也是官府专用,普通百姓要想传信,要不便是找人捎带,要不便是拜托走南闯北的商人送信。
便是找到人送信,冀州和浔阳远隔千里,又是在这般不安定的年代,那封信能不能顺利送到她便宜阿娘手中也很难说。
若不然问问魏远,他有没有什么又好又快的送信法子?
何况,有件事她一直很在意,只希望,不是杞人忧天。
钟娘闻言,更是忍不住喜极而泣,夫人能这么想,便代表她真的想安定下来了,便是那封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送到老夫人手中,她一半的心已是放了下来。
忽地,她想到一件事,忍不住担忧道:“夫人,沈三郎给您寄信的事,您打算怎么跟君侯说?”
陈歌微微一顿,有些头疼。
这件事,她还没想好,便是她自认跟沈禹辰之间清清白白,但魏远连昌东阳的醋都吃,更别提沈禹辰了。
何况,先前在莱阳时,她信誓旦旦地跟魏远说,她长大后便跟沈禹辰没了感情,那时候她从没想过会跟这男人发生什么,自然可以随口乱诌。
然而如今,她那时候的话没法解释,沈禹辰为什么对她那般锲而不舍,而且在这封信中用上了央央、沈郎这般缠绵悱恻的称呼。
她正头疼着,外头忽然走进来一个小厮,恭谨地行礼道:“夫人,外头有客人来了,凌管事问您可有时间到前厅见见这几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