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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他纵然有能力取代世子,甚至君侯,也从来没有这样做。

    这一方面是为了不受束缚行动更自由,又何尝不是,他对权势金钱向来没有欲望?

    天喜眉头紧皱,实在想不出郎君对燕侯夫人这种带着一丝放纵的在意,最后会对郎君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也不知道,这样的影响到底是好,还是坏。

    ……

    纵然现在夜已深,浔阳皇宫的御书房里,还是站满了朝廷中的肱股之臣。

    只是,平日里能言善道侃侃而谈的众臣子,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便连圣上向来厚待的璟王也悄悄退到了书房的角落里,皱起一张脸,不停地唉声叹气。

    自从昨天晚上,魏远和胡人使者签订了《亳州和议》的消息传了过来,皇兄便一直失魂落魄的,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甚至连今天的早朝也没去。

    一众臣子忐忑不安,已是有不少人暗地里遣人来探他的口风了。

    可是,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皇兄以往心情再糟糕,对着他和朝阳总还是能留有几分好脸色,可是这回,他连他也不愿意见,他从昨晚便到了御书房外求见皇兄,一直等到方才,才随着皇兄叫过来的众臣子进了书房。

    因为在御书房外等了一整晚没睡,他现在脑子还在嗡嗡作响,明明他以往逛花楼也经常好几天不睡,怎么那时候就不觉得辛苦呢?

    姬无痕叹了口气,悄悄地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

    没按两下呢,突然“啪”一声巨响,吓得他可怜的小心脏都要蹦出来了,连忙抬头,却见是皇兄砸碎了书桌上的一块白玉砚台,碎片刺进了他的手心,有鲜红色的血慢慢渗透出来,逐渐染红了乳白色的白玉碎片。

    “皇兄!”

    姬无痕的心狠狠一跳,就要上前,却被姬无川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暴喝声止住了脚步,“魏、远、那、该、死、的、家、伙!”

    众臣子被姬无川厉鬼般的神情吓得脸色苍白,更是吭都不敢吭一声了。

    “朕意已决,立刻传令舞阳侯,整理大军前去亳州,抓拿魏远这个逆贼!

    曹左都尉,立刻带人前去抓拿逆贼亲属,此等罪行大逆无道,父母妻子,兄弟姊妹,不问老少一律弃市!”

    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站在最前头的章太尉终是忍不住,慌忙走前一步道:“陛下,不可啊!

    魏远无视朝廷,犯上作乱,罪当诛。

    然肃毅伯和武安侯自此子失踪后,再未与之有任何瓜葛,甚至一直站在朝廷这边谴责魏远离经叛道,如不问青红皂白处罚他们,只怕民众会不服啊!”

    其实还有一些话,他不敢说。

    如今百姓对朝廷的意见已是很深了,如果这时候,朝廷还公然惩处燕侯及其家人,只怕会更加引发百姓的怒火。

    民可载舟亦可覆舟,到时候他们的处境才是真正危险了!

    何况肃毅伯世子素来得百姓的爱戴,这回他带兵抗击胡人,更是坚守到了最后一刻,差点失去性命。

    若朝廷这时候不但不表彰他,还要把他全家老少斩首,这是……这是逼着百姓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