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对白家,从轻发落。

    从小到大,他顺风顺水,我行我素,那时才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后来先帝说,赵荣禄矫诏在先,本就是罪无可赦的杀头之罪。

    他明白了先帝的维护,亦不愿叫先帝为难,彼时以为关氏身死,便一心求死。

    再后来,他去朝,改白为玉,跪在太极殿上,同云南白氏一族,断绝关系。

    整个案子,从事发到结束,因先帝的左右为难,拖延了足足有一个月,连他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才终于有了结论。

    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到底知不知道赵荣禄是矫诏下旨!

    他侧目,十四岁的少女用最真挚的眼神,以及最冷漠的语气,问出了一个令他都感到匪夷所思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在赵盈的又一次催问下,玉堂琴沉声开口:“我知道她是矫诏下旨,怒急之下,才会持剑闯入公主府。”

    赵盈掩在袖口下的一直攥紧的拳头,在得到答案的那一刻,蓦然松开了。

    她眼角渐次染上笑意,玉堂琴却眯起眼来:“你笑什么?”

    “先生是不是早就知道,当年的事情,只怕是有人一手策划,目的就是要你离开朝堂,甚至是要你死。

    但是于朝堂之上,先帝左右为难,毕竟你杀了荣禄姑母是事实。

    彼时就算你说了,先帝为你动用一切力量,查证你所言不虚,是有人将荣禄姑母矫诏之事告知你,也仍然不能改变你诛杀当朝公主的事实!

    所以你选择三缄其口,自请去朝!”

    玉堂琴面色越发阴寒:“赵盈,事情过去了二十四年,你现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所谓真相?”

    他话音落下时又哂笑,自嘲的意味更浓郁一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相。”

    换做旁人或许不知,可他是玉堂琴,就算当年暂时被蒙蔽了双眼,糊里糊涂落入他人彀中,二十四年过去,他也一定早就想明白了真相!

    赵盈刚聚拢的一丝笑意破裂开:“你知道,但你不愿说,或者是不愿同赵家子孙说。

    如果我没抓到许宗,不知关氏尚在人世,这个秘密,先生或许能保守一辈子,但现在,先生觉得这个秘密还能藏在阴暗的深渊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