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只是个工部侍郎,但他是姜承德的人啊!”崔钊行说到激动处,似是怕赵盈不信他,挣扎起来,又带着铁链一阵作响,“何况他从前都不是姜承德的人。”

    声音弱下去,后话没说完。

    赵盈挑眉:“你知道孙其和刘寄之的关系?”

    崔钊行嗯了一声:“刘家倒台之后,当年追随刘家的那些人,明处的都没什么好下场,殿下雷霆手腕,总归是要斩草除根的。

    藏在暗处的,譬如孙其一流,他们都以孙其为首。

    所以殿下从前实在是小看了孙其这个工部侍郎!

    他手里握着刘寄之和刘家留下的部分旧部,还能借姜承德的势去成全他自己的野心,勾结柔然,里应外合,他做的得心应手。

    而底下那些人……那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孙其自作主张,还以为是在效忠瑞王和姜承德,是提前在对未来的新帝尽忠。”

    再没有人把两面三刀做的这样好。

    孙其刀口舔血,过的是富贵险中求的日子。

    在姜承德这只老狐狸眼皮子底下耍心眼,他实在是够厉害。

    崔钊行没说错,她小看孙其了。

    她也想明白了——孙长仲那点小把戏根本就没能逃过孙其的眼,孙其唯一算漏的是他书房暗格孙长仲知道这件事。

    孙其最初的打算是去朝。

    被重责,被罢官,被姜承德舍弃,然后当做弃子,扔出朝堂。

    慢慢的他会淡出众人视线。

    可是那都不重要。

    柔然和亲使团进了京,他离开朝廷,离开工部,反而可以出入尔绵颇黎的下榻之处,要见面,比他做工部侍郎更方便。

    “唐苏合思入京之后,也受到过尔绵颇黎的蛊惑,才会屡屡接近孤,对吧?”

    赵盈想起那张明媚的脸,脸上总是挂着最灿烂的笑,再加上今天的无心之言,她实在很难想象,连唐苏合思也是这棋局的参与者。

    果然崔钊行说是:“唐苏合思公主生性单纯,对颇黎王子几乎言听计从,很信任的,不过她太单纯了,不能靠她打探什么消息,颇黎王子只是希望她能和殿下交好,并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