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公司办公室通知了所有的中层干部,组织人们前去火葬厂吊唁。

    石涛不是中层干部,可以不去,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去看一看。死者为大,送送何妨?更何况还能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心情。

    石涛跟随众人上了班车,一同前往火葬厂。

    在车上他看到不少人有说有笑,这根本就不像是参加葬礼的样子,倒是像去参加一个开心pa

    ty。

    半个小时就到了火葬厂。停放郎崴颇的那个小院,里里外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少说也有三四百。这还不包括刚刚从车里下来的一百余人。

    石涛曾经参加过不少人的葬礼,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这还不算完,还有车辆陆陆续续的赶来。

    想到小院里鞠个躬也挤不过去,石涛便同一起来的人们站在门外的道边上,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

    站了半天,既没有人出来迎接,也没有人前来招待。

    有人便说:“都没人理咱,咱们还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头上顶着大太阳,晒傻小子呢?走吧!”

    有人抬腿就要离开。

    马上就有人回答:“走什么走?我们在这里看看,看看谁哭得最欢,哭的最伤心的都是些什么人。”

    周边几个人听到便相视笑了,想离开的人马上驻足,“对对对,这能看出无机公司的关系网。”

    人再多,终究也会散去,剩下的都是关系比较密切的,或者说必须得留下的,身负任务的人员。

    石涛和身边四五个人没有任务,他们就在那里一直看着。

    人少了,小院子里的情况也看得清楚了。通过门口可以看到院子里一片白色,穿白挂素的挤满了院子,偶尔还会传来阵阵哭声。

    哭声中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哭姑父的喊姨夫的叫姐夫的应有尽有,嚎叔的哭舅的大有人在。

    忽然石涛看见杨琼从门旁的一个小屋里面走了出来,低着头,脚步匆匆,直走还直抹鼻子。

    她没有向石涛这边张望,肯定没有看到石涛,只见她钻进一辆黑色轿车离开了。

    身旁的一位中层干部说道:“又有人回公司了,我们是不是也回去?”

    另一个说:“还没看到,那里面披麻戴孝的都是谁呢,这会儿走了,我们不白等了吗?”

    这几个人还真没有白等。亲朋好友还有帮忙的人,中午是要在这里吃饭的。戴孝的人也会陆陆续续从小院里走出来的。

    石涛发现大概有三分之二的都在无机公司上班,全认得,都是中层干部。

    石涛还发现一个特点,这些中层干部,没有一个一把手,即便是正职待遇,在他那个单位里也是二把手。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挣钱不少,责任不大。

    郎崴颇真是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