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也这么淡,一家人,居然连过个年表面上团圆一下都不需要。“那你什么打算?要去找你弟吗?”我问她。

    “我才不去呢。”许亦静拍着脸上的面膜,“我跟他说了,让他自己安排。”

    “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天津呢?”

    “嗯,大四了。”

    “你让他过来呗。学校都放假了,他一个人你让他去哪啊,怪可怜的。”

    许亦静依旧拍着面膜,看不清表情,“我再想想吧。”

    晚上林江南给我发来消息,说他到西安了,问我猪怎么样,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吃饱饭就懒在沙发上的猪猪,说:“我真羡慕猫的生活,有好吃懒做的自由。”

    回了西安的林江南感觉格外活跃了起来,每天给我发各种西安美食,非常兴致勃勃的给我讲每样食物的味道、口感,图文并茂,弄得我很想把他拉黑。但同时我发现,似乎他每天都在外面,几乎没怎么在家呆着。

    可是春节回去的意义不是团圆吗?他这倒像是去旅游了。

    我没好意思多问。

    终于到了除夕。许亦静的弟弟到底是没来北京,许亦静也没去天津,所以我把她拉到了我家去过年。我特意提前叮嘱了我爸妈不要多问人家的事,大过年的,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好在我爸妈在这种事上还是十分明理的。

    我们全家加上一个许亦静一起吃年夜饭,一起看春晚,一起守岁,气氛欢乐而融洽。玻璃上贴着窗花,厨房里冒出的热气挂在窗上,在凝成水珠滑下来,影影绰绰地能看见窗外灯杆上挂的红灯笼。电视里,演员们卖力的表演着节目,激情澎湃、声线高亢,虽聒噪却也显得热闹。我爸我妈和面的和面,拌馅的拌馅,俩人又说有笑,简直是模范夫妻。

    这一年里我与我妈摩擦不断,这一年里我妈和我爸也总是争吵不休,但这一天我们看彼此都那么顺眼。

    零点将至时,许亦静沉默地拿着手机,不知道是在等消息,还是想要发消息。在主持人开始新年倒数的时候,我爸拿着两个红包站了起来,一个给了我,一个给了许亦静。于是许亦静关上手机,笑容满面的致谢,并祝我爸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嘴甜的像抹了蜜一样。

    同时,林江南给我打来了电话,祝我新年一切顺利。他的声音一贯如常的好听、安稳,但在此时却显得有点冷清、寂静,没有一点年节的兴奋,就像电话那边的背景,一片安静。

    电视里,主持人兴奋的数着:三、二,一!过年啦!

    “新年快乐。”我对林江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