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揖,抬起头时,斜眼睃了那个食盒一记,即便一个字没有说,楚煜却分明看懂了那意思。

    不就是说他没有事儿做,眼下出了军营,这午膳嘛哪里吃不得?这满燕京城,多的是酒楼食肆,他燕小侯爷不差这一口。

    眼看着燕迟头也不回走出了军帐,楚煜突然觉得他妹妹的好手艺也突然不香了起来。不!他想岔了!不能将他供起来就了事了,得给他找事儿做,数不清做不完,做不做却都不会影响大局的杂事儿。

    是的,今日就罢了!明日,明日起定要让燕小侯爷和他一般,扎根在军营之中不可。

    楚煜手里掂着一块夹肉烧饼,一边狠狠地啃着,如同嚼仇人肉一般地嚼着,一边恨恨地想道。

    燕迟从楚煜帐中离开之后,面上的笑容亦是瞬时消失不见,步履迈得既重且急,好似恨不得将所经过的道儿都踩得陷下去的架势,即便如此,到了军营门口时,他胸臆间的闷气非但没有消散,反倒越积越浓似的。他终于停了停步,两手叉在腰间,原地转了两个圈儿,还是没什么效用。

    忍了又忍,到底忍无可忍。

    “忘恩负义!”他骂了。

    正牵着马走过来的关河脚底险些打滑,爷在说谁呢?爷总不能又知道他昨日悄悄去了天下第一楼,狠吃了一顿吧?可他嘴很紧啊,除了顺口提了一句爷今日会来金吾卫,其他的一概没说。难道就这么一句也惹出了乱子?

    关河犹豫着迈开了步子,不行,他得解释,不能让爷误会了他的一片忠心。若是爷还是气,好歹得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燕迟磨了磨牙,又骂了,“始乱终弃。”

    刚迈开步子的关河这回彻底打滑了,“啪”一声好不狼狈地摔在地上了。始乱终弃?他真的冤枉啊!早前为了食盒的事儿跟珍珠姐姐套了几回近乎,谁知道珍珠姐姐居然对他动了心思,可他对她没意思,自然只能明确拒绝了。

    这……这不算始乱终弃吧?说到底,他也是为了爷才欠了这么一桩桃花债啊!总不能他不喜欢还要逼着他娶吧?不要啊!纯情小伙儿关河快哭了!

    “阿嚏!”

    “阿嚏!”

    坐在马车内的楚意弦却是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