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左手的手杖换到了右手,尽管右手无法动弹,但让杖头倚着还是可以的。

    “请问你是需要帮助吗?”女人关心地问。

    “是的,我需要帮助。”我说,“但不是你的。”

    “什么?”

    她话音刚落,我就用左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袖珍的灰色喷雾罐,里面装着的是能够致人昏迷的液体药物。我抓住她呼吸换气的一瞬间,对着她的面孔按下喷雾罐,液体药物呈白雾状喷射了出去。

    她不可避免地吸进去了一些,随即慌张地在自己面前挥手,试图驱散喷雾,但为时已晚,不过数秒钟,她就摁住额头,双腿颤抖,眼皮子打架,最终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羊皮杀手眼睁睁地目睹了这一切,他应该能够在我动手的时候及时阻止,但他却表现得无动于衷。

    我能够从他的态度中看出对事情发展的茫然,对我的轻视,对女人的不关心,还有对自己只要有那个想法,就可以凭借暴力主宰局面的傲慢——这种傲慢也是很多灵能者在对待普通人的时候,或有意或无意会呈现出来的心态。

    他连扶住女人的动作也懒得做,只是微微扬起下巴,像是看着生牛排一样地审视着我,而与此同时,我则从兜里拿出来了一副黑色的、皮质的、陈旧的、短喙的鸟嘴面具,佩戴到了面孔上。

    为什么都做过了易容,还要佩戴面具?这么做岂不是多此一举,甚至是画蛇添足?我也曾经这么质疑过自己,理由也是有的,虽然在这里先行解释也未尝不可,但是为避免喧宾夺主,还是先专注于眼下的局面。

    羊皮杀手看着我的面具,阴恻恻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显然,他没认出来我的面具。说不定我的名声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长久,这座城市的黑色地带居民都已经把我扫出备忘录了,这对我来说倒是个小小的打击。好在活祭品是否知道我的名声,与仪式的效果没有关系。

    “我准备举办一次血祭仪式。”我对他说,“你要来做我的活祭品。”

    “你说什么?”羊皮杀手面露错愕,“你的脑子没问题吗?”

    “你是打算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打断你的腿,让我拖着你走?”我一边把手杖换到还能使用的左手,一边故意激怒他。

    “莫名其妙!”他勃然大怒,握紧戴着黄色胶质手套的右拳,向后牵拉蓄力。

    下一瞬间,他的拳头好像蟾蜍吐出来的舌头一样,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地打了过来。

    然而这套动作,却暴露了他对于打架斗殴的外行,这点也与亚当交给我的情报吻合。

    但凡有些打架斗殴经验的人,都会让自己的拳脚更加具备突然性,我能够明白他想要让自己的拳头更加具备破坏力的心情,但“向后牵拉蓄力”这个动作是十分多余的。

    特别是作为主动方的第一手,最好能够做到在对方意识到自己要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把拳脚施加到了对方的要害上的程度,有些人甚至会像是黑帮电影经常拍摄的那样:一边用温和的话语麻痹对方的意识,一边不动声色地握住酒瓶,然后猛地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坦白说,我看不清他的拳头,但他蓄力时脚尖的朝向,肩膀微妙的动作,目光的落点等等,都让他的动向暴露无遗。

    我转过头部和身体,让他的拳头打空,诚然,他的拳头经过时掀起的劲风之强,就好像我在跌倒的时候头边突然经过了一辆全速行驶的汽车一样,但打不中的话就只能给我扇扇风而已。

    在我站稳脚步的同时,他抬起腿重重地踢向我,这一踢足以彻入岩石,但同样也被我躲过。

    与此同时,我按动黑色金属手杖的机关,手杖底部弹出来了一截银亮的刀刃。我用这个刺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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