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撑开了她右眼的眼皮,这回是真的眼珠了,虹膜呈现绿色,与义眼的虹膜部位色彩基本一致。

    两秒后,我得出了结论,对士兵说:“她在做梦。”

    “这我们知道。”士兵说。

    梦中梦?胡麻似乎在这么嘟囔着。

    “你们不担心她是受到了亡灵攻击才会陷入梦境的吗?”我问。

    “预言家检查过了,她没有受到亡灵攻击的迹象。”士兵似乎对预言家推崇备至,根本不去怀疑检查结果的对错。又或许是怀疑过,只是不会在我们这些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但按照现有的条件去推理,如果都灵医生此时的梦中梦并非亡灵所致,那就只能够是人为因素了。

    要么是擅长梦境技术的灵能者将她拖入了梦中梦,要么是她曾经受过梦境训练,现在凭借训练得来的方法,自愿进入了梦中梦。

    如果是前者,那就说明预言家在撒谎,因为前者是很容易被有着探知特长的灵能者所检查出来的。再加上预言家是避难所唯一的灵能者这点,就能够直接锁定预言家是真凶了。然而这个可能性过于微薄,因为将人从现实中拖入梦境,与将人从梦境中拖入梦境,从手续上来说是两回事。

    除非预言家知道这里是梦境,且掌握梦境技术,否则绝对无法完成这种作案。

    但如果说都灵医生是自愿进入梦中梦,而且是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下,那么她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这是否与我们被拖入这场噩梦有关?

    作为比我们更早来到安息镇,且很可能受过梦境训练的人,她是否掌握这方面的线索?假设她有所掌握,那么是否会对脱离这场噩梦有所帮助?

    说到底,我之所以会来安息镇,也是为了找她……我看着她睡着的面孔,默默地盘算起了自己的下一步。

    *

    没过多久,我们从这个房间里离开了。

    士兵走在前面,带着我们挑选房间。

    看来他是真的很崇拜预言家,在路上一刻不停地向我们谈论预言家的厉害之处,“预言家这个绰号真不是白起的,虽然很快会更换,但我觉得这个绰号非常贴切。他为了预防亡灵进入小镇以后的种种灾难,提前做了大量准备工作。从这个改建成避难所的百货商场,到事先储存的大量物资,再到我们如今用的装备和工具,地下水道路线的记录图,一系列与生存密切相关的规章制度等等,涵盖衣食住行所有方面……你知道吗?他甚至还准备了其他备用避难所,若是这里陷落,其他避难所就会被激活……”

    见他这么爱说话,我就趁机问了,“你们之前提到的,小镇以前的‘结界’,到底是什么?”

    “之前预言家也说了吧,是覆盖整个小镇的强力结界,能够拒绝所有亡灵入侵。”士兵口吻古怪地说,“而现在已经故障了。虽然还没有消失,但部分亡灵已经能像现在一样进入小镇了。”

    “部分?”胡麻吃惊道,“之前那些还不够多?”

    “你这个问题真是奇怪。虽然我们小镇位于灾害程度极低的地带,但如果结界真的全毁了,这里怎么可能还有活人?”士兵说。

    胡麻沉默了。

    “结界运行了整整一百年。无论是结界也好,封印也罢,甚至是人心,一百年过去了都会改变。”士兵继续说,“但人们却过于依赖结界的保护了,以为有结界在,就能够安然生活下去。而预言家则不这么想,他相信结界终有一日会破。就算之前一百年都没问题,也不能保证明天一定没问题。”

    “他是正确的。”我说。

    “所以预言家活了下来。”士兵说,“那些看扁他的人都死了。”

    这时,对面走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看衣服应该是修女。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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