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到卧室,去重新检查那几张被我从野史书上撕扯下来的,记录着血祭仪式知识的书页,但就在这时,我兜里的“工作手机”却突然不合时宜地震动了起来。

    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又看向了我。

    “工作手机”是我的秘密,虽然单单被看到也没什么,但难免会让他好奇我什么时候有了新的手机。我只好转过身体,把手杖放到旁边,再用左手从兜里拿出手机来,全程调整身体角度以不让他看到,然后低头看向了手机屏幕。

    来电显示着一串不久前看到过的电话号码,是亚当的。

    他在这种时候给我打电话是要做什么?

    无论如何,不可以在这里接电话。

    与我这个毫无灵能潜质的儿子不一样,徐盛星是灵能者,只要他有那个意思,是可以轻而易举隔着这么一段距离,窃听到我这里的电话内容的。虽然以他的性格不至于窃听我的电话,但这不是我涉险的理由。

    我只好先挂断了电话,然后收起手机。

    “怎么挂断了?”他问。

    “这是骚扰电话。”我说。

    “你不是没接吗?”他似乎做警察做久了,养成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职业习惯。或许他自己没有自觉,但与他对话的人很容易产生被当成犯人审问的幻觉。

    我只好耐心地解释了一句,现在的骚扰电话会被手机用户标记,标记能被其他手机用户看到。他看上去也懂,然后站起来,把文件放进档案袋里,一边走向玄关,一边说道:“那我先出门了。”

    “出门?”我问,“你要去哪里?”

    “公安局。”他一板一眼地说。

    “这个点还要工作?”我有些疑惑,“那你刚才回来是做什么?”

    “看你。”他说,“我放心不下你一个人,所以抽空回来看看。其实我也是刚刚回来,既然你也到家了,那我就先回局里了。”

    “我不是说了,我一个人也不要紧吗?”

    “我知道,但如果不是我一直在局里工作,很少关心你和小吉,或许你也不会出那种事故。”他说完以后,闭上嘴巴,默默地看了一眼我的手脚,眼睑隐约动了动。那眼神像是在大夏天故意盯着烈日看,还要强迫自己不把双眼眯起来似的。

    也不等我的回话,他转身推门而出,离开了。

    我走到窗户前,看着他驾驶着汽车,渐行渐远。

    然后拿出了“工作手机”,拨打亚当的号码。

    亚当很快就接通了,他的第一句话是:“你杀掉羊皮杀手了吗?”

    “如果你接下来还在话里设套,你就无法从我这里得知任何事情。”我毫不客气地说。

    “我很抱歉,但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正在追杀他的路上,那么我希望你能暂缓此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