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自刘昌祚以下脸色皆苍白。

    有数名亲近王中正的将领欲出声,但刘昌祚没说话,他们也沉默了。

    此刻辕门外禀告,熙河路兵马杀入营来。

    泾原路兵马是熙河路兵马近三倍,居然一时拦不住。

    王中正骂道:“章直你要兵变夺权不成?来人,来人,给我拿下!”

    王中正话音一落,帐外的宿卫手持兵刃闯入帐内,却给刘昌祚一声大喝哄了出去。

    刘昌祚道:“贵使眼下唯有你交处兵权,刘某以性命保你毫发无伤!”

    王中正颤声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刘昌祚看向章直道:“章经略,你也说句话!”

    “也好!”章直将手中兵刃一丢,左右都然后向前数步对王中正伸手道:“印信拿来!”

    王中正见此局面,已是吓得双股颤颤,无奈之下只好将印信捧出。

    不过王中正量章直也不敢拿自己这钦差如何。

    却见章直上前似要捧住印信,却从腰间取出一柄短刃,一刀直贯王中正胸间!王中正本能要闪避,但终是太监力弱身慢。

    碰地一声!

    印信砸在了地上。

    王中正啊地一声大喊,旋即喉头荷荷有声。他双手捧胸,衣襟瞬间被血染红,片刻之间便断了气……

    满帐之间见此突变,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刘昌祚惊怒交加道:“章经略……他既已交出印信,何必要杀?”

    章直以刃上在袖臂上一拭,冷笑道:“只恨杀得太迟!”

    一员泾原路大将出首道:“章大,你莫非要造反……叛了朝廷不成?”

    章直道:“我章家从吾叔祖章得象起便世代忠良,我叔又是当朝宰相造反又有何益?我若不杀王中正,六七万大军能生离此地吗?”

    “诸位放心,杀王中正乃我章直一人为之。日后朝廷追究,只杀我一人便是,与诸位无关!”

    有章直这句话,众人都是放心。

    “尔且将红布挂出帐外,寨中熙河路兵马自会退兵!”

    “再将种太尉放出!”

    众将迟疑地看向刘昌祚一眼,刘昌祚点点头道:“章家十几人在朝为官,断不敢为此株连之事!”

    “尔等依章经略相公所言去办!以后我两路兵马能否生离此地,全仰仗经略相公了!”

    此言一出,泾原路众将们方才幡然醒悟。

    说完王中正的亲信都被卸了兵器,其尸体也被人抬了出去。当熙河路的兵马退走后,种师道亦从囚笼中放出,他知王中正被杀的消息,第一个反应也是章直要反,旋即摇头不可能。

    章家怎会干出此等事?

    想是这么想,入帐之前,种师道立即命人给自己披挂上铠甲。

    种师道走入大帐,看见章直按剑立在帐中,熙河路和泾原路将领皆一声不出。

    种师道盯着章直,却见对方眉宇如刀,既有儒将风流倜傥,又兼英气勃勃。若不是今日种师道永远也想不到章直竟敢杀了王中正。

    但种师道旋即想到,只有杀了王中正,才是六七万大军能全师而退的唯一办法。

    章直不惜自己豁出性命去,也要办成此事,真是……真是……种师道不知如何形容章直,半响才在武人对人最高评价中选了一个词——有种!

    从章越到章楶,从章楶再到章直,种师道也算与熙河路三位经略使都打过交道。

    三人各有各的特点,种师道初时还道,章直年轻不如前两任经略相公,可眼下想来杀钦差这等事,果真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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