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馆相公运筹帷幄,确心中佩服之至!”

    “向两位丞相贺!”

    蔡确起身第一个恭贺。

    听蔡确这言语既是修好,也是终于第一次表示承认不如自己,见此章越微微一笑。

    章越道:“这些日子我都在病中,全赖诸位出力,方能得此平党项一战。”

    几位执政都是起身道:“若非章丞相定下枢谋,焉能成就此不世之功!”

    王安礼道:“平夏城大捷全赖昭文,史馆两位相公,运筹帷幄,而今党项已不足为患!安礼为此向两位丞相贺!”

    苏颂道:“仁庙最仁,然西贼欺负仁庙最过,此战一雪祖宗之耻,全赖两位丞相庙算高明!”

    三位宰知说完,最末的吕公著道:“平夏城之战实是奇捷!昔日吕某实是见识浅薄,向两位丞相贺!”

    众所周知,吕公著是动员平夏城之战前,宰执之中唯一明确反对在此开战的,此刻被当众打脸,甚至要向王珪,章越道贺。

    不过比一直称病在家的孙固,吕公著至少还是有气度,愿赌服输。咱输了就是输了,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

    王珪则立即道:“吕公休言于此,若非公之论断,此论我等要疏忽冒失了。”

    章越亦道:“之前沈存中所奏言平夏城差点失守,可知这一战可谓凶险之至,全赖吕公在朝中提点,我等才没有犯轻进之病。”

    随着王珪,章越这么说,几位参政都是言语:“公等皆为了国事争论,何过之有啊!”

    下面的官员看着堂上官员推来让去,特别是吕公著,章越与王珪都亲自起身相扶,一副互诉衷肠之状。

    大家哪不知发生了什么。

    一名官员道:“昔日廉颇负荆请罪,才有了与蔺相如的将相之和。”

    另一名官员则道:“今日朝堂上有吕公,章公这样的贤良宰相在,焉愁党项不败,辽国不灭,天下不太平!”

    见王珪,章越如此推重自己,吕公著闻言缓缓坐下,眼中倒有等欣然。

    他忽然记起往事,当初韩绛,章越保举吕公著进京时,司马光一再反对。

    他还记得那是在贾昌衡为二人所设的宴会上。

    司马光对吕公著道:“国事已是如此,你就算出山也难有作为。”

    司马光主张应该让那些始终主张变法,始终主张攻打党项的新党,自己去撞南墙。

    可你吕公著这一回京,无疑是分散了咱们旧党力量。

    你回去帮忙,不仅有损于名节,而且无论胜了负了,新党都有说辞。

    我们旧党就应该全面撤出,让着他们新党去搞,最后自视其败。等到最后的最后,新党无力回天时,咱们旧党再出山收拾残局,重整天下,彻底肃清变法的余毒。

    面对司马光的再三反对,吕公著则忍不住道:“一味闲卧,于世道何补?”

    吕公著意思,没错,我虽反对变法,但怎忍看着国家如此衰败下去,自己不尽一点力呢。

    就算毁去自己的名节,也要为之。

    司马光很失望,他认为要不是你吕公著去为之,换了他人,他一定认为对方是贪慕权位。

    从此司马光与吕公著也不通书信。

    之后天子数次相召,司马光也始终不肯前往。

    想起嘉祐四友中的情谊,他吕公著与王安石已是彻底断交,但与司马光的情谊,不知以后还能顾全吗?

    吕公著入朝之后如何不知自己是忍辱负重,为了一个枢密副使的职位,在满是新党的宰执团队中,坚持自己不被认同的看法,一直被孤立被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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