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心道,若自己一再强行按着旧党和新党不在朝堂上闹起来。

    而今蔡确坏了自己规矩,主动向苏轼出手,那么自己就必须接着。

    蔡确挑事,反对自己的‘明明德’,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之前所以与苏辙那么说,也是让他知道自己的难处,因为蔡确后面其实站着是天子。天子御下之道,就是要超然于矛盾之上,而让下面的人身陷矛盾之中。

    所以蔡确是没有矛盾也要制造矛盾。

    蔡确的目的无论他胜负如何,只要能让天子始终处于仲裁者的位置上,他蔡确就是赢了。

    那要如何对付蔡确?

    章越心底自有方寸,必须以己之长攻其蔡确之短,若是自己找天子控诉,最后让蔡确换来几句责骂罢了,对他目的而言反而是达到了。

    ……

    “左丞,左丞,有人投书登闻鼓院,弹劾黄颜曾为司农寺丞时滥使公使钱!”

    “韩忠彦借考成法,纠正许明,周颂等尚书省官吏,延事不报,予以革职!”

    蔡确闻之后,使手边扇子轻摇,一旁的何正臣,向七,邢恕看着蔡确神色。

    此刻黄颜闻言大笑道:“弹劾得好!弹劾得好!”

    身为当事人的黄颜看着抄来的弹疏,镇定自若,仿佛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弹劾择中?”蔡确也是冷笑道,“章三莫非昏了头?”

    谁都知道黄颜是监察御史,虽作为蔡确的打手,但一般而言,御史在任时,是有一等光环存在。言官本来就有风闻言事的资格,你敢去弹劾言官,就是堵人嘴巴,不让人说话。更何况黄颜才刚刚弹劾了苏轼。

    黄颜道:“左丞你不用理会,你让天下人看看,他章三是要当权相了吗?”

    “连话都不让人说了吗?如此要言官何用?”

    “如此打击报复,其狼子野心不是昭然若揭吗?我看他章三就是要作司马懿!”

    黄颜此话怒喷而出。

    众人都是不说话。

    何正臣道:“章三郎绝对是昏了头。谁知择中他弹劾苏子瞻,正好打中了他的软肋。”

    邢恕道:“我看章三看自己马上不久于宰相位,如今也不装了。什么夫不争,故天下无人争之,也不来这一套了。”

    “直接与左丞争了。”

    蔡确道:“若是如此,我倒也不怕他。他越是党护苏子瞻,越显得他在朝中结党营私之意。”

    “天子难道不忌惮闽蜀两党合流!”

    “难道他章三退了后,还想要遥控朝政不成?”

    黄颜起身道:“左丞,明日朝参我便在朝堂上与章三拦道对质,看他如何与我对治!”

    “敢拦道宰相?你官也不要了吗?”蔡确道。

    黄颜道:“只要舍得一身剐,宰相又如何?”

    蔡确道:“不必这般,我等数人为官素来寒素,而你择中能为御史,陛下也不正是看中了你的操守吗?”

    “他章三也只能拿公使钱这些小小的细故,来为难你。”

    黄颜道:“不错,他章三虽是为官清廉,持身甚正。但他家中经营多少行当,谁不知这半个熙河路的田土都被他章吴文富数家买下!”

    “章党这么多年把持朝廷之经济,其党从上往下查,除了黄安中又有多少人是可以置身事外的?”

    何正臣道:“左丞,我这就收罗罪状,直接面呈陛下!”

    邢恕连忙道:“诸位,若是如此就闹大了,辽国大军还在河东,陛下也不愿看到朝中党争兴起。”

    “我看还是与章三商谈,大家肯各退一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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