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思与吕氏说了。

    吕氏看了章直这般,旋即定了定神道:“官人言语也无不道理。”

    “吕家,章家,陛下,我哪一个也是负不得的。”章直叹息道。

    “娘子你怎么了?”

    “没有。”

    吕氏背过身拭去眼泪心道,多少男子为了功名利禄抛妻弃子。古有吴起杀妻求将,而官人宁可不出仕宰相,也不愿辜负家人。

    一个女子能嫁给这样的丈夫是几生修来的福分。

    我没有所托非人!爹爹也没有选错女婿。

    她定了定神道:“我听说三叔在未成婚之前,本有意拜在荆公门下,但成婚之后却以岳父,韩献肃(韩绛)为主张!”

    “妾身不求官人能如三叔一般,只求为宰相以后能照料我吕家便是了。”

    章直见此神色一震,旋即道:“娘子,我不是不知情义的人。”

    吕氏道:“难道官人以为家父难道是不通人情,不知时势之人?”

    “娘子此话怎讲?”章直问道。

    “之前反对朝廷对西北用兵,是因百姓疾苦,后来三叔主持西事连连获胜,家父在家中也常道,幸亏此事未能因己反对而作罢。”

    “其实只要能为了天下百姓,为了社稷,谁对谁错,又有什么干系?”

    另一个历史上时空里,官家在永乐城之败后,屡屡临朝叹息说:“边地百姓疲敝如此,只有吕公著向朕说过而已。”

    也就是说满朝官员只有吕公著提出了正确意见,敢直谏忠言。

    只是如今官家得意非常,至于吕公著也勇于承认之前的错误。

    眼见吕氏这么说,章直也是有所意动。吕氏命女使捧出熨烫得体的官服道:“官人,容妾身服侍你更衣!莫要让外头的贺客久等!”

    章直点点头。

    更衣之后,章直道:“这件袍服我许久未穿,但仍是崭新依旧。”

    顿了顿章直道:“我此生能得娘子为妻,真是三生三世所修的福分。”

    吕氏闻言浅浅笑了笑。

    不久后,章直起身出户,外头早已是无数人向章直恭贺。

    吕氏望着章直背影,一旁女使皆是向吕氏恭贺。

    吕氏此刻却有等千帆过尽的淡然,她言道:“你们先替我操持着。”

    吕氏走入内院。

    “爹娘,为何在此喝茶!”吕氏惊讶地看着章实和于氏躲在一个厨房旁的小间喝茶。

    于氏笑道:“没见过什么世面,怕是吓着,再说都是阿溪官场上朋友我也接待不来。”

    “怕人家笑话。”

    吕氏笑道:“爹娘,当今谁敢笑话宰相的父母呢。”

    于氏笑道:“那我们就更不能丢宰相的脸面。”

    章实在旁笑着不说话。章实不是不想说,而是怕在这位世家出身的媳妇面前跌了份。

    于氏笑着感慨道:“其实什么叔侄宰相的,咱们也不知到底是如何风光!”

    “当初三哥儿抱着一本孟子与我说要读书时的事,仿佛还在眼前一般!”

    说到这里满鬓斑白的于氏目光悠远。

    “不知不觉,一晃就是这么多年了!”

    章实回忆起来,也是露出不胜感慨之状。

    从那时候起,章家就一天比一天好了。

    ——

    章直出任中书侍郎两个月,汴京迎来了初雪。

    这场雪下得特别大,远近的屋舍都覆上了白雪。

    章府府邸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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