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好歹也是秀才公。”

    “怕什么,欺老不欺少。”

    那担架上的白发考生摇了摇头,眼角垂下泪来,然后用如同枯木般的手拭泪。

    章越见到那老考生再度想到了‘结童入学,白首空归’的话。

    不过章越没有分心,在早已打好的草稿下,一篇数百字的赋,不久写毕。

    写完之后,章越觉得格外的神清气爽,念头通达之意直贯脑中。最后章越吹干墨渍,将卷子收入卷袋放于枕下,合衣而睡。

    这一下立即睡着了。

    睡梦中,章越看到了很多故事。

    等到了天明时,就听得考房外拍门道:“醒了,醒了,再过一个时辰清考房了。”

    章越睁开眼睛,将考房里收拾了一番,将香炉被单一并归纳清楚,坐在桌前等候。

    过了半个时辰,听得考房传来外开锁之声,一名考官走进了考房,对方见了章越拱手作揖,章越亦还了一个深揖。

    考官对章越道:“姓名?”

    章越道:“国子监养正斋章越!”

    考官点了点头道:“本官听说过你,卷子何在?”

    章越当即双手奉上。

    考官扫了一眼,又看向章越,脸上的严肃之色化为欣赏之情。

    “吾乃李大临,你收拾下出场吧!”

    说完考官挟卷出门。

    章越则背上考箱,走出考房。待到了大门处,章越略一停顿,转过身来对着住了三日的考房长揖,这才从容离去。

    考场外雨早已停了,地上有些湿漉,各房考毕的考生都在收拾准备离去。

    章越见到正走出考房的黄履问道:“如何?”

    黄履道:“已成定局何必再言,到时看榜就是。”

    章越点点头道:“好,一切随缘。”

    二人一并笑了,然后共同走出考场,去时步履格外轻快。此刻雨过天晴,铁塔在侧,日头从云隙处破出,将金光洒在二人的路上。

    二人走出考场等了一会,见了何七与王俊民正满面春风地从考场走出,当章越看向他们,却见何七也立即看到自己。

    真是个聪明伶俐,反应极快的人儿。

    章越与何七各自是远远对揖。

    “安中,怎么看何七此人?”

    黄履道:“似直实曲,似曲实直。即便寻机取巧过了解试,到了省试又如何?”

    黄履之意,连解试都要作弊过关,到了省试就没戏了。宋朝不似明清又没有举人的功名。

    章越点头道:“故知者不走捷径。”

    “然也。”

    片刻后孙过也是步出,一脸郁郁之色。

    章越,黄履见孙过一句不言,也不好再问。

    半天后郭林也是步出,他的神情倒没什么变化,进考场前与出考场后差不多。

    郭林与章越他们打了招呼后,即与南监的同窗一并离去了。

    回到太学之后,参与别头试的官宦子弟也同回太学了。

    养正斋里所有同窗二十二人都在。

    章越看着这一幕也很感慨,以往解试省试放榜之后,这些人悲喜各是不同,命运要么上要么下,将来境遇从此云泥之别了。

    就似刘佐向七那般一对最好的朋友彼此反目成仇。但如今榜单未贴,没有谁高谁低,大家都还是同窗。

    章越提议去酒肆喝酒后,同斋同窗有一大半响应,似孙过等人似没什么心情,但也没有拒绝。

    到了酒肆后,章越与同窗聚在一处,却见人人脸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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