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见王韶眼神那么犹豫了一下,章越笑道:「无妨,子纯再好好想一想便是。我还有公务……」
王韶立即道:「在经略面前,王某岂敢再有隐瞒之处……」
于是王韶便一五一十地道出了,章越听了后明白,什么叫事情不上秤只有四两重,一旦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这王韶这胆子也着实够肥的,这些事要都被捅出去,别说王韶自己,自己都得被牵连地吃好大一个挂落。
王韶见章越听了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忙道:「启禀经略,如今用事用人不以私恩,下面的人如何肯为你效死,王某确有私心,但也是经略熙河的大计,不给自己留余地。」
章越心道,你不给自己留余地,又何尝给自己留余地,如今还不是叫我给你擦屁股。
王安石啥事没给你干,你对他是推心置腹,我整天给你擦屁股了,你居然还瞒着我跟人通风报信?
虽告戒自己一定要有容人之量,但此事不能提,一提就气大。
章越道:「此事太大了,你说之前给元仲通五千贯盐钞办市易司,你明知他贪墨了一千六百贯自用却姑息不报,他如今供给高遵裕如何是好?」
「还有这侵吞官贷钱之事,侵吞蕃部买马盐钞,此中涉及几万贯,不仅你,还有黄察,甚至王君万都牵连进这件事里,一旦察出我们熙河路的文武官员,有多少人要被连根拔起了?我也要被办一个治察不严之罪。」
王韶也是灰头土脸,他起了性子道:「这些事不少都是经略未至熙河前所为,我王韶一人做事一人担之,大不了夺我的官罢我的职好了。」
「罢你官职?你以为可以要挟朝廷,没有你,朝廷便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开拓熙河了吗?」章越将王韶骂了一顿,王韶也是涨红着脸,不敢还一句。
见震慑住了王韶,章越稍稍缓和了语气道:「若是高遵裕非要将此事捅到官家那,谁也护不住你,如今你只有攻下河,桃二州,生擒活捉木征,方能将功赎罪!」
王韶道:「可是兵马编练还要三个月,又有高遵裕那厮从中作梗,等元仲通到了京师一切悔之晚矣。」….
章越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你放心便是……」
王韶目光一凛问道:「经略的意思,是让元仲通……到不了京师?」
章越看了王韶一眼,这王韶这人好狠,这心腹之人说杀就杀。
章越道:「高遵裕不是傻子,怎会给我们这个机会,他必是将元仲通勘问之后,写下供状,再派心腹之人沿途送上京里,你若敢半途劫杀,即便成了,也给官家心底落下芥蒂,也是埋下了杀身之祸。」
王韶点点头,此事确实风险太大。
「你放心,这元仲通肯定是要走秦凤路,从秦州过的,这秦凤路吕经略(吕公弼)是我亲家,秦州通判韩师朴(韩忠彦)更是与我一条船上,劫了元仲通或许不行,但在路上拖延上十天半个月的,那是不在话下。」
「即便到了京师,高遵裕要告御状,也得走个流程吧!到时候……再拖上几日,但处置下来……不,还是最好不等处置下来,捷报便要送到京里去。」
说到这里,章越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王韶也稍稍放下心来,如何通过正当的方式,不动声色地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这不是咱们文官擅长的吗?
说到这里,章越道:「就让高遵裕慢慢走这流程吧,不过靠人不如靠己,你最迟两个月内,要将兵马就要练好,若不生擒木征,收复河州,则一切休提!」
王韶立即拍胸脯道:「还请经略放心,此事抱在我身上,若不生擒木征,王某提头来见!」
章越笑道:「那我以茶代酒,祝子纯马到
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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