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罪魁祸首,还活着。

    念及此,她复又抬眼,看向吕纤容:“但是小姐,你不能做傻事。”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吕纤容,在知道皇帝不能替她主持公道,将凶手绳之以法的时候,吕纤容必然想好了另外一条路。

    她也恨,可她知道,得活着,才有希望。

    吕纤容无声的看她,张了张口,到底是伸出手来,抱住了吕纤莺:“我不做傻事。”

    从知道慕容忠完好无损之后,她心里的恨意便克制不住了。

    可她更知道,不管是长公主还是国师,都已经尽力了。

    皇帝在想什么,她心知肚明,所以她更知道,这件事在皇帝那里,已经翻篇了。

    家人回来,父亲平反,莺歌也被救了出来。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而去。

    可吕纤容心中压着一块石头,那块石头,名为仇恨。

    这些时日,她甚至已然计划好了,要如何将慕容忠杀掉。

    但赵凰歌只一句话,便让她崩溃了。

    她知道自己心里的恨意,知道自己的无可纾解,甚至,猜到了她想要做什么。

    但赵凰歌什么都没说,只告诉她:“来日方长。”

    吕纤容突然便绷不住了。

    在赵凰歌将银针茶烧给她父亲的时候,吕纤容尚且还可以忍受。

    可现下在没有外人,只有她跟吕纤莺的小房间里,她却再也绷不住了。

    眼见得吕纤容抱着自己哭的声嘶力竭,吕纤莺也无声的红了眼眶。

    她回抱着对方,手指抚着吕纤容的后背,轻声哄道:“小姐别怕,还有我在呢。”

    当年她肯为了吕纤容豁出性命去,现在依旧如此。

    从生来,到死亡。

    她永不背叛。

    ……

    直到马车走出了两条街,萧景辰才察觉出不对来。

    “这不是回宫的路。”

    听得萧景辰询问,赵凰歌无声的笑:“本宫要去个地方,劳烦国师送我一程。”

    她说完这话,便闭口不言。

    分明她眼中笑意是不断的,可萧景辰在这一刻,依旧清晰的感知到了她的悲伤。

    像是被什么笼罩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阴郁。

    萧景辰捏了捏佛珠,却是轻轻开口:“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

    赵凰歌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带着对这朝堂局势的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带着对忠臣的愧疚与佞臣的愤怒,带着对这北越江山的烂摊子而束手无策的悲哀。

    直到,男人的声音,将她从那些情绪里抽离了出来。

    她骤然抬头,便撞上了萧景辰的目光。

    男人眸光沉静,昆山玉碎的声音里,带着悲悯与怜惜。

    他在念经。

    消弭灾祸的经文。

    是,为她而念。

    赵凰歌的愤怒与悲伤,突然便被安抚了下来。

    她脱力似的趴在桌子上,眼也不眨的盯着他。

    萧景辰的声音依旧平和,仿佛在看她,又仿佛空无一物。

    直到经文念完,他捻着佛珠的手,也停了下来。

    男人就这么坐着,任由赵凰歌看着自己。

    赵凰歌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似乎端坐了一尊佛,他眼中有万物众生,可现在,他眼中只有一个人。

    那是她。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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