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里带着浑不在意的调侃,引得锦绣破涕为笑,又无奈道:“公主怎样都好看,奴婢倒觉得,您先前更好看些,瞧着就让人欢喜。”

    不像是现在,瞧着有些可怜劲儿了。

    赵凰歌知道她的意思,却故意歪曲:“锦绣竟然如今不喜欢本宫了,本宫心碎了。”

    小姑娘话里带着撒娇,锦绣正色回答她:“奴婢这辈子都喜欢您。”

    赵凰歌这才心满意足,笑眯眯的摆手道:“这还差不多,本宫要睡了。”

    见她脸上的倦怠,锦绣也不多待,应声之后,又轻声道:“奴婢就在外面守着,您有事儿随时喊我。”

    眼见得赵凰歌闭目答应,锦绣这才将帐子放了下来。

    出门的时候,一面嘱咐宫人:“让人将饭食都温在小厨房,预备公主随时用。”

    赵凰歌躺在房中,听着外面细碎的声音,心里却半分都不得安宁。

    她侧躺着身子,另外一只手握上了自己的手腕。

    也握住了那一串佛珠。

    檀木的珠子散着幽香,终于让她在一片兵荒马乱里面,寻求到了一丝祥和。

    ……

    这一觉,赵凰歌睡得并不安稳。

    室内一片沉静,角落的熏香气息幽幽,分明是安神的香气,却让她陷入了无望的梦境。

    那里有赵杞年的背叛、皇兄的指责、朝臣的诘问,还有……

    北越的山河飘零。

    她仿佛没有实体,虚无的飘在半空中,将那些残存的记忆看了一遍又一遍,却半分都奈何不得。

    到后来,她又像是被扯入了祖宗的祠堂之内,听着那声声的问责,却连一句辩解都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

    说她尽力了?

    可河山陷落。

    众生都道是她之过。

    醒来时,天色暗沉。

    赵凰歌半睡半醒,一颗心仿佛被撕扯成了两半,一边陷在梦魇里不得出,另外一边则是站在现实内惶惶不知该如何。

    枕头早已湿了。

    她的头发都粘在脸上,混合着泪意与汗湿,鼻尖通红,整个人狼狈不堪。

    床上没有镜子,赵凰歌看不见自己的狼狈模样。

    她蜷缩在一起,紧紧地抱着自己,在这昏昏沉沉之中,意识到自己哭了。

    梦境终于褪却,潮水一般的往后涌着,留下的痕迹却是抹不去的。

    她无声的咬着唇,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的痕迹来,那痕迹太深,已然泛了红,她却半分都感知不到疼痛。

    这疼痛抵不过心上半分。

    室内太冷了,分明她盖着厚厚的被子,身上都出了粘腻的汗,可她还是觉得冷。

    那冷意是从骨髓里出来的,冻的她牙齿都在发颤。

    在这样的冷意里,她终于感受到了些委屈。

    被她强硬的克制着,从来不敢示人的委屈。

    她抱着被子,在这一片昏沉中,放任自己无声的哭泣。

    她是很少哭的。

    上一次这么放任自己哭,还是重生之后,第一次看到皇兄的时候。

    那时候她也觉得委屈,而这种委屈在看到亲人后,便克制不住了。

    可哭过了,她便还要继续克制。

    对她来说,重生是一个机会。

    她要抓住这个机会,改变前世的命运,改变北越的结局,但她不知道,这个机会是永久到一生,还是随时都会被收回。

    所以她的心一直都是绷紧的,半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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