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反倒是随意了许多。

    胡乱的将草药捂着伤口,感受着那刺痛的触觉,萧景辰闷哼一声,手抖的连布条都有些勒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好容易将伤口包扎好,自己也脱力一般的躺倒在了地面上。

    只是一偏头,他便看到了一侧的赵凰歌。

    才替她盖好佛衣,她便又将之拽了下来搂在怀中。

    纵然在昏迷中,竟也倔强的很。

    二人衣服都湿透,萧景辰先前将自己衣服拧干,如今倒是好了许多,可赵凰歌的身下已然被衣服上的水浸透了地面,一整片都呈着深色。

    她整个人蜷缩在那里,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狼崽。

    狼崽自噩梦中脱离,却又被拽入一片冰天雪地里面,冷的牙关都在打颤,哆哆嗦嗦的瞧着怪可怜的。

    向来慈悲为怀的国师大人,看着身边这个牙齿都在磕巴着的赵凰歌,到底是无声的叹了口气,忍着眼前一阵阵的头晕目眩,挣扎着爬了起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于是夜色初生的时候,河边终于燃起了一簇火苗。

    万幸他在外游历的时候,早已养成了随身携带火石的习惯,否则,今日二人怕是真的命绝于此。

    火苗渐渐旺盛,那些湿寒的冷意遇着天敌,缓缓地往后倒退,赵凰歌终于不再抖了。

    只是昏睡中的女子,眉眼中却满是郁色与悲凉,不知又梦见了什么。

    她说:“我不愿!”

    声音低哑,闹脾气似的,带着哭声。

    萧景辰警惕的后退了退,见她没再靠过来,也没再喊兄长,方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毕竟,不管等她醒来后记不记得,一个绝了红尘的出家人被人认了野哥,这事儿到底还是糟心的。

    他捏了捏眉心,将手中的柿子掰了一点,送入了自己口中。

    柿子是从地上捡的,因熟透而坠落,落在厚实到几近腐烂的树叶上,竟顽强的没有裂开。

    这会儿入了口,汁水四溢,甜的他喉咙都泛了腻。

    出家人的慈悲心肠告了罄,直到一整个柿子吃完,他都没想起来要给昏迷中的赵凰歌吃一口。

    篝火是暖的,火光照亮了周遭,萧景辰腹中有了食物,身上也有了力气,到了这会儿,才恢复了些许精神,从这兵荒马乱的一天里,理出来些蛛丝马迹。

    今日的事儿,不对劲儿。

    原本他的计划,是让他的人过来制造混乱,其后将那些乱子顺势引向慕容忠。

    不管这次以乌油弹来对付自己的是何方人马,军中都是最大的嫌疑。且长明殿着火那夜,那个直接冲着自己来,又被炸死在自己面前的刺客,必然是军中的人。

    或者说,是私兵。

    皇帝要查私兵,私兵却来寻了他,怎么看来,他的嫌疑都是脱不掉的。

    所以想要自救,他唯有一个法子,便是让水更浑。

    他是国师,为皇室效力的出家人,皇帝应当不大想动自己,但因着自己枕头下那一枚乌油弹,也对自己起了猜忌。

    所以,只要那些证据被确认是军中所为,他便安全了。

    因此他刻意往外抛了线索,借着白家坡炸的事情,试图做一个引鱼上钩的局。

    而如今,鱼儿上钩了没错,可却与他预想的不一样。

    他的人被杀不说,还来了一批刺客。

    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下手处处杀招。

    只可惜,那些刺客,不是专门培养的杀手,否则今日他不会有命在。

    萧景辰拧眉,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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