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的时候,随手将那药碗接了过来,凑到了太后的面前。
眼前少女分明端着是一碗汤药,可太后不知怎的,却在看到她神情的那一刻,骤然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总觉得,那是一碗穿肠毒药!
“你想害哀家?!”
太后话音未落,一把便将那药碗拂落在地。
墨色的药汁泼泼洒洒的溅在地上,瓷碗也碎裂成片,将赵凰歌的裙摆都染上了一片深色。
赵凰歌却恍然不觉,只是无奈的问她:“太后好生难伺候,要侍疾的是您,撒泼的也是您,到底想怎么样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将自己的帕子掏出来,缓缓地擦拭着自己的手,眉眼里满是平和,可惜太后却能从那平和的表象之下,清晰的看到对方的恶毒心思。
赵凰歌压根就没想好好伺候自己,她就是故意的!
“你滚,哀家不需要你伺候!”
哪怕先前她打算的好,可是如今真的见赵凰歌站在自己面前,太后又不由得将那些算盘都给扔到一边了。
磋磨赵凰歌,只怕最后人没磋磨到,先将自己气个够呛!
皇后进殿的时候,就听到这句话,顿时过来和稀泥:“药怎么撒了呢?还不快将这儿收拾了。母后醒的正好,河阳惦记着您呢,只是这丫头一贯是个面冷心热的,您千万别因此恼了她,到底都是一家人呢。”
那会儿殿内二人剑拔弩张,皇后在外面乐的看热闹,可惜那瓷碗一碎,她就是再想隔岸观火也不成了。
然而就算是如今的和稀泥,也没人乐意理会她。
至少赵凰歌在听到她这话之后,只是似笑非笑道:“是啊,一家人呢,怎么就那么多歪心思算计人呢?”
这话一出,太后气息一滞,顿时眯眼看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凰歌垂眸,叹息道:“太后身体不好,还是得以身体为重。院判说让您好好养着,想来看着我,您也养不好了,我便先告辞了吧。”
她满眼都是失落与委屈,饶是太后知晓赵凰歌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瞧见她这变脸的速度,也不由得咋舌:“哀家何时说过这话?你既是来侍疾,就在这儿好生待着!”
太后说到这儿,又咬牙道:“还是说,你故意惹恼了哀家,就是为了躲懒的?”
赵凰歌倒是没想到,她的忍耐力这么好,刚才还气得不行呢,这么会儿功夫就缓和过来了。
她在心中无声的叹气,一面挤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冲着对方道:“哪儿能呢。”
才说到这儿,就见宫人又端着重新盛好的药碗走了进来。
她挑眉一笑,顿时做了个接药碗的动作:“不是要喂药么,本宫来呀。”
谁知她话音未落,先被太后阻止了:“不用你!”
太后深吸一口气,总觉得这药沾染了赵凰歌的手,自己就先得中一层毒,当下便疾言厉色的让她站在一侧,却又不准她走,只道:“你就站在这儿,别的用不上你,当个吉祥物,总会的吧?”
她打定主意要为难人,赵凰歌也不多言,只随意点头应了,乖觉的退到了一旁。
太后当真让她做起了吉祥物。
不准坐,不准走动,只准站在这儿。
赵凰歌就知道太后没安好心,但也没想到对方的手段也仅仅到此,一时有些意兴阑珊。
反正这一上午没别的事儿,她索性就在这儿呆着,打算当一个摆件儿,瞧着这些人在自己面前演戏。